老八和小九去年上半年整顿淮北和淮南辖区的盐运,下半年便往北推进,山东、河南,直到直隶。关外人烟稀少,哥俩便请康熙派位实干官员前往。
两人起初打算对江浙出手,查抄淮南闹事的盐商时,在一位大盐商家中抄到四百多万家资,和其与朝中大员来往的书信,让哥俩猛然惊醒。
前世随着康熙年龄增长,身体时有不适,处理国务时就有点力不从心。四十三年后,皇子间的纷争慢慢摆到明面上,如果严惩贪官污吏,一定会扯出皇子。
比如当时京城最大的贪官纳兰明珠,党羽众多的索额图,康熙便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假装不知,直到他们触到自己的底线。
多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康熙的手段越来越仁慈,对贪官污吏不下重手,贿/赂变成合法化,朝廷越来越腐/败。加上赋税多年不加,八阿哥记得很清楚,盐税成为国家财政收入的主要组成部分。
朝廷指望着盐税养兵、赈灾等等。江浙巡抚、总督之流见着大盐商也得客客气气,因为一旦盐商缴税时墨迹两天,康熙就有可能治督办之人的罪,无形中提高盐商的地位。
胤禛登基那会儿,已演变成盐商和地方官员沆瀣一气,把持着地方事务,若不是雍正手段强硬,八阿哥真不敢想象后来会怎样。
也是因为这个,他俩扯雍正后腿被除籍,虽然心里恨雍正,当今生的胤禛把他们当成亲弟弟,两人才会那么容易放下。
余国柱早早被胤禛弄下去,纳兰明珠被抄家,索额图也被他打压的不敢露头,情况和前世截然不同,让两人忽视盐商和官吏间的龌龊。
既然已经记起来,两人便故意给江浙官员个喘息之机,让他们有时间修改账本,减轻自己的罪过。
都像对付两淮那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江浙、两广、福建等地,届时这些地方官员至少倒下去一半,朝廷可没这么多人才补上去。补不上空缺,到时候南方岂不是要大乱?
一年时间足够南方官员补上漏洞,如果账本依然乱七八糟的,八爷和九爷摩拳擦掌,就别怪爷们不客气了。
两人年前回到京城时,康熙好一顿夸赞,明明比胤禛小,做事比胤禛稳妥,有张有弛,值得四贝勒学习。
四贝勒似笑非笑道,“跟你们学习?”
八和九头皮发麻,连说不敢。康熙那个气哟,指着两人嘲讽他们没出息,没骨气。
话说回来,康熙三十八年正月初十,胤禩、胤禟和胤褆一家乘船直达舟山,大阿哥得在舟山停留一段时间,老八和老九两人转道杭州。他们到杭州城时,保泰和雅尔江阿也回到各自家中多日,可两人依然面色苍白,寝食难安,看起来像中邪了。
简亲王和裕亲王碰到一处,说起正月十六上午去接儿子,两人面色苍白,相互搀扶着从缉毒衙门里走出来的情形,简亲王道,“是不是六贝勒对他们用私刑了?”
裕亲王捋着不甚长的胡须,“胤祚没必要这样做。”
“我也觉得六贝勒不可能,又不是四爷。可你看他俩像被吓掉魂一样。”简亲王叹气,“不行,我得去找六贝勒。”
裕亲王一把拉住他,“我跟胤祚比较熟,还是我去吧。”说完站起来直被缉/毒衙门。
胤祚听明来意,“他俩的确被吓到了,不过不是我。二伯听我说,你当初得知保泰又赌钱,便让家人捎口信,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我总不能打他一顿板子吧,想了一天,就把他们跟吸食福寿/膏的人管一块,不是同个房间,是相邻两个房间。
“那些戒/毒的人毒/瘾发作时鬼哭狼嚎,指天骂地,根本不管什么时候,保泰和简亲王世子就是这样被吓着的。我起初也不知道,放他俩出来时才发现他俩状态不对。”胤祚对此感到非常抱歉,“听说保泰现在晚上都不敢睡觉,二伯,是不是真的?”
胤祚说的真诚,裕亲王当初亲眼见过染上罂粟的人变成什么样,不疑有他,回到家中逮着保泰骂一顿。
保泰想哭,想说他后悔,早知道染上福寿/膏的人都是疯子,雅尔江阿跪地相求他也不帮忙。
裕亲王见他耷拉着脑袋,便以为胤祚没乱讲,于是借此吓唬家中子孙,谁不听话就把他送去缉/毒衙门。
裕亲王府的阿哥们一时比猫儿还乖,胤禛听到后乐的拍大腿,十三和小十四去他家玩,他拿这事吓唬两人,别说,真把哥俩吓得不轻。
转眼到二月初二,胤禛去乾清宫议事,听到康熙计划南巡,四贝勒笑道,“户部账上银钱有限,恐怖无力支撑汗阿玛南巡。”
“胤禛你——”康熙咬咬牙,“老五!”
胤祺出列,“内务府有余钱,但只够汗阿玛去江南的。”
“老五!”康熙拔高声音,“再说一遍!”
太子和四哥在,胤祺挺直腰板,一字一顿,“五叔去西洋时,内务府买一百万两物资送到船上,八弟、九弟和十弟的府邸正在建,过几个月七弟成亲,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