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去年颁布“京旗移垦”的诏令时曾问胤祚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当初六贝勒这样说的,给他一点时间,待他查清闲置的旗人,再实施下一步计划。
康熙不疑有他,毕竟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颁布诏令的第二天,宗室老王爷的奏折就像雪花一样飞进乾清宫,康熙唬一跳,下面的人反应这么激烈?
好在后来没有下文,奏折留中不发,之后也没收到劝他三思的奏折。
康熙见胤祉一直没给出结果,也存侥幸心理,闲置的旗人不多,也就街上那几个。久而久之,加上注意力移到刑部,康熙差不多忘记去年心血来潮干的事。结果就这么一打盹工夫,刑部和户部合力把京城搅得天昏地暗。
康熙得到确切消息时,一部分旗人已抵达瑷珲城附近。
至于为什么会爆出来?
十个官员八个贪,朝廷不可能把所有贪官抓起来,刑部也是找大贪下手,大贪之中小贪之人,且性质不恶劣的,刑部才会饶恕其以及其家人。大贪之徒,该怎么判怎么判。如此这般,被豁免的家属并不多。
关外地广人稀,人手远远不足,胤祉便按照当初查到的名单挨个拿人,理由是怀疑对方藏/毒。如果对方身上没有,缉/毒衙门必须立刻放其归家,他没权利关押对方。
而刑部官员就在缉/毒衙门等着,如果对方刚好嫖过娼,玩过几把骰子、牌九,那不好意思,刑部只能按照康熙当初为约束旗人特意颁布发法令法规依法行事。
对方若是没干过以上那几条,每天就是出去溜溜鸟儿,跟别人唠嗑,刑部就以其干扰缉/毒衙门办案的理由将其抓起来。
一边在轰轰烈烈地往关外输送闲人,一边大张旗鼓地抓人,像四福晋那种每天不出门,眼里只有自家男人和儿子的人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如今还能这么用。”
“主子也是没办法,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地去关外,也不会让他们尝尝阶下囚的滋味。”白芨道。
尼楚赫何尝不知,“你家爷又要被参了。”
四福晋却没想到都察院这次没敢出面,上奏弹劾四爷的人中,宗室王爷打头,八旗爷们跟上。康熙一觉醒来,变天了。
偏偏这事是康熙起的头,扔给儿子们来办,饶是他脸皮厚,也不想被臣下逼着自己打脸。
朱方旦一案中,康熙间接被打脸,但他得到百姓支持,被打得生疼心里也爽。如果他现在下令停止“京旗移垦”,不但得不到好处,还会得罪死一堆儿子,特别其中有四儿子,根本不会听他的,他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奏折再次被留中不发,上奏弹劾的人蒙圈了。
求太子爷?
太子爷呵呵一笑,把赫舍里家游手好闲的人送去关外。不去?逐出宗族,去还是不去?
皇上装聋作哑,太子爷又用行动表明一切,八旗子弟也不等刑部抓人,看到刑部官员朝他们走来,高举双手,嘴里嚷嚷,“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去关外。”
胤禛看到这种结果不甚满意,嘀咕道,“早这么乖觉不就好了。”
十四阿哥无力吐糟,四哥你够了!前世此事一出来便夭折,你若是知道结果还不得呕死,别不知足了。
三个部门联合行动,兄弟齐心,不被看好的“京旗移垦”在康熙四十一年深秋宣告完美收官。又过一段时间,前往关外建戒/毒所的九阿哥也从关外回来。
寒冬腊月,忙忙碌碌一年的皇子们给自己放个假。
九阿哥回来第三天,胤禛在家中设宴为九弟接风洗尘。当天一早,胤禛正在吃早饭,下人匆匆而至,“爷,太子爷到了。”
“他来那么早干么?前面伺候,问他吃饭了么,没吃饭让厨房送几杯热牛奶过去先垫垫肚子。”胤禛道。
下人抬眼看他一下,打个千转身告退,心里惊诧,主子好厉害,他什么都没讲,主子就知太子爷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宫中用饭遵循康熙的用膳时间,康熙每日起得很早,作为储君,太子爷自然不会像胤禛一样八九点才吃早饭。
太子在前院屋里待一会儿,直郡王和诚郡王也带着弘昱和弘晴到了。三兄弟话一会儿家常,兄弟们陆陆续续来齐了,胤禛揉着肚子慢慢悠悠从后院出来。
八爷嘴角一抽,“四哥,小心中年发福。”
胤禛睨他一眼,八爷惊觉不好,不等他反应,四爷悠悠道,“大哥想知道京城百姓怎么看八弟么?”
胤褆配合道,“怎么看?”
“百姓们听到八这个字,自动带入庙里的财神爷,哦,对了,就是那个胖乎乎的老头儿。”四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八爷真想给他一大嘴巴子。户部最近又富裕了,可那都是抄家得来的,有什么好说的。
可他无法阻碍众皇子想象,挤在哥哥堆里看不见的十六阿哥捂住嘴巴“噗噗”大笑,八爷气得上去揪住他的耳朵,“弘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