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音心实在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已经有人想要加害于沈家了。
她知道真凶不能光依靠阿宣去查,她这边总要做点什么。
前世她在人前总是风光无限,记忆里似乎就没有遇到挫败的时候。
平日与朝中官员虽来往不多,但哪个看到她不是笑脸相迎?
现在想来,人心隔肚皮,如果每个人真的都如同表面那样和善的话,何至于家里出事后竟没有出来帮着说话的人?
所有人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人走茶凉,令人心寒至极。
她细细思忖着能做些什么,如今自己只是个闺阁少女,这身份没办法同阿宣一起查案,且她身在蔺家,又无法时时陪在沈母身边劝慰。
想来想去,蔺音心决定去找蔺问渠探一探口风。
如今京都知州那边已开始追捕沈明博,这事是瞒不住的,那么干脆把它摆到明面上。
待到真凶出现,便可给那些污蔑之人一击。
翌日,下学后,蔺音心一回家就让小厨房的珍珠准备好了小吊梨汤,还派得力助手暖杏去沧浪居守着,看到老爷回来后马上通知她。
蔺问渠一向公务缠身,通常都是天完全黑下来后才回来,赶上有重要事情的时候,甚至会住在内阁。
所幸蔺问渠今日并未耽搁,临晚饭前就回来了。
他前脚刚回来,蔺音心后脚就拎着梨汤赶了过来。
“父亲操劳一天辛苦了,女儿准备了梨汤,最是生津滋养的,父亲喝点吧。”
蔺问渠微微点头,脸上虽只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是熨帖得很。
一回家就有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为他端来梨汤,再多的疲惫都能一扫而空。
蔺音心双手捧着青釉小碗,并未立刻递上去,而是用勺子轻轻拨了几下,自言自语道:
“这下不烫了。”
才小心翼翼地将梨汤奉上。
她知道蔺伯这人做事最讲究细节。
如今她作为他的女儿,前来表达关心父亲之意,如果只是不咸不淡地送上丫鬟做的梨汤,多少有点敷衍。
还是要多一些真情实感,让他能感受到暖意。
这样她也好接着往下说自己真正的来意。
果然,蔺问渠见她如此耐心地试探着梨汤的温度,还一脸期待地问自己味道如何,对小女儿的慈爱之情更多一分。
“你屋里那个珍珠厨艺比大厨房里的厨娘们都要好,做出来的东西怎会不好喝?况且还有你的一份孝心在里面。”
蔺问渠说着,几口便喝光了碗里的梨汤,蔺音心赶紧给他再盛了一碗。
“女儿还小,无法替父亲分担重担,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父亲若喜欢喝女儿明天叫珍珠再多做些。”
“够了够了。”蔺问渠欣慰地摆摆手,“不必操心为父,你护好自己的身体是正经。平日吃的药苦吗?多备些蜂蜜花露之类的甜食,喝完药便吃些。”
“是。女儿不觉得苦,多谢父亲挂念。”
“父亲可还记得女儿上次向您提及的百螺街一事?”
蔺问渠努力回忆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记得。怎么想起问这个?”
“女儿往日只闷在家中,或隔日去一去学堂,偶遇这人命关天的事,就记在了心上。谁知那天在学堂里又听到几位小公子在闲聊此事。”
“哦?难道这事还闹大了不成?”
能与蔺音心在同一处学堂里读书的孩子,家中父母定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既然这些孩子们在议论此事,那这案子可就不只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案了。
“女儿倒是留意听了几句,似乎案子的幕后之人已经定了。”
“是谁?”
“那人只说姓沈,女儿不知他说的是谁。”
姓沈?
蔺问渠不由地眉头一皱。
朝中沈姓官员倒有好几个,他在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并未听说最近有哪家出事。
“是谁说的凶犯姓沈,你可还记得?”
蔺问渠作为首辅,对朝局动态自然颇为关注,加上他心思缜密,知道毫末之处往往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征兆,不免想要多问几句。
蔺音心看到他的好奇心被勾起,赶紧接着递情报:
“那位小公子一直说他知道幕后之人,所以女儿记得他,是康府的小公子。”
这下蔺问渠眉头拧的更重了,康季达,他是统领前锋营,怎么会卷入这种案件里面?
蔺音心似是十分疑惑地说道:
“康家公子只说他知道凶手是谁,可别人问他,他又拿不出证据,后来丢下一句‘我爹说过几天就会定下来’,便跑开了。”
“女儿倒被他勾得越发好奇,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父亲可知道?”
蔺问渠细细思忖起来,康季达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