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吴少卿在大理寺有天才少年之称,名声不小呢。”
老太太赞许地点点头,喃喃道:“嗯,那便就他最合适。”
蔺问渠可彻底懵了,合适什么,母亲要给哪家姑娘说媒?
“昭宽呐,有个事我这几天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奈何你是忙得不见个人影,刚才好容易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我才抽个空把你喊过来。”
蔺问渠支棱起耳朵:
“是儿子的错,不该这么多天都不来与母亲请安,母亲找儿子有何事?”
“咱们家里呀,也有个小天才,你猜猜是谁?”
老太太神秘兮兮地望着他,脸上堆满笑意,不过困意如波浪在下一秒突然袭来,一个哈欠将笑容冲散。
家里的小天才?
蔺问渠想了想,“扬儿?”
要说小,老三是最小的了,不过以他对老三才学的了解,他倒称不上是个“天才”吧。
果然,下一秒,蔺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不满道:
“不是我嫌弃老三,那孩子尚小,整天让你逼得只顾着背四书五经,倒称不上是个天才,只能说咱们老三是个人才。”
不是老三,蔺问渠又试探问道:“洵儿?”
老二有几分机敏,要说天才,这孩子还沾点边,不过暗里多了些顽皮。
蔺老太太撇撇嘴,手微微抬起像赶蚊子似的挥了一下:
“让你猜小天才,怎么越说年龄越大了,你这脑子还不如我老太太。”
“心儿啊?!”
蔺问渠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母亲是在说小女儿。
“母亲,心儿现在谈婚论嫁还早了些,况且大理寺的人哪能配得上”
他话还没说完,蔺老太太便出言打断:
“去去,什么婚配,这么急着把我孙女往外推啊,真够狠的你!”
“那母亲这是?”
蔺问渠可彻底看不懂老太太的心思了,老太太为人睿智,格局长远,他向来很尊重她。
她的话他亦会放在心上。
蔺问渠很少敬佩什么人,自己母亲便是其中之一。
“我说咱们心儿是个小天才,你没意见吧?”
“没有,自然没有,心儿这孩子乖巧聪慧,品行良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诶,对。”
老太太听到这话,比夸她还要高兴,“心儿这一阵变得开朗了不少,原先咱们没察觉到的地方也渐渐显了出来。”
她回味着蔺音心那日在她跟前说的话,喜意越发明显。
“你呀,别看这孩子平日里不吭声,其实她心里主意可大着呢!”
蔺问渠点点头,母亲说得这一点,他同意。
女儿很有主见,尤其这几次经历的事,更让他刮目相看。
“你猜那日她和我说什么?”
又猜?
蔺问渠一点没思路,只好诚实地摇了摇头。
“孩子说呀,她想入朝为官!”
“什么?!”
蔺问渠差点跳将起来,为官?
女孩子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他立刻摇头,“不行不行,这不是胡闹呢吗!”
虽没跳起来,他却是嗖地站了起来,就在老太太眼前晃来晃去。
蔺老太太扶额,“坐下坐下,你还嫌我不够晕啊。”
她语气稍温和了些:
“孩子在我跟前不像在你那儿那般好多话不敢说,这就是她心中所想啊。”
老太太把蔺音心那日所说的话又给蔺问渠说了一遍,说完甚是自豪,
“你瞧瞧心儿这孩子的心胸和格局,一般人家十几岁的姑娘还只懂要吃要穿呢,谁能说出这种话来?”
蔺问渠有一丝犹豫,但他承认蔺音心的话确实很有份量。
看事透彻,不浮于表面,尤为难得的是,她会将最后结果放到百姓身上去看。
作为富贵人家的闺阁小姐,难得有这么宽广的胸怀。
莫非母亲问他大理寺的情况,是想让心儿去那里?
“母亲,那您的意思是?”
他没有明说,如果老太太真是这个意思,那他就暂且应下,往后拖着就是了。
心儿虽然有主见,思考问题的角度亦大气深远,可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最终的归宿还是找个好人家,怎么能奔着入仕去呢。
“你在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不必跟我打哈哈。”
蔺老太太才不上他的当,自小养大的儿子,老人最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我想让心儿去大理寺跟着吴少卿,我孙女虽没法参加科举,但她想做的事我得满足她啊。”
蔺问渠总算清楚为什么老太太大晚上不睡觉也非得把他给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