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谦这么一说,点醒众人,再没有谁嚷嚷着要进攻北坞了。
见大家都清醒下来,沈明谦整了整叠放在一旁的盔甲,披了件貂毛大氅,起身往外走:
“耿宽,脸不那么疼了就带着我出去走走吧。”
众人大惊,沈将军这是还不休息吗?
他可是赶了那么远的路过来,刚一下马,就与他们商讨了这么长时间。
竟还要去现场巡查?
饶是耿宽这样的大老粗,心中也不忍起来,忙道:
“将军,这天色渐暗,不若明日再去视察吧,您路上奔波这么多天,还是早些休息。”
沈明谦摆摆手,紧了紧身上的盔甲。
“我睡不着,这十几天在路上我就一直想看看边境的情况如何,好容易来了,必须见上一眼。”
他说罢,立刻起身往帐外走,耿宽跟身边众人对视一眼,无法,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
狂风肆虐,只走在山间,就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人需得扯着嗓子说话才能交流。
然而顶着这股狂风,沈明谦丝毫不惧,眉头虽被风顶得皱了起来,脚步却未停。
反而迈的步子更大了。
各个巡防营之间距离不近,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只走了两处。
虽只有两处,但也够了,以沈明谦多年的经验,只实地看了看,便对先前他再信中看到的情况有数了。
这防护不是一般的松懈啊。
耿宽瞧他一言不发,穿过呼啸的风雪扯着嗓子喊:
“将军,你看如何?”
沈明谦无声地叹了口气,竟比他预想的还要离谱一些。
耿宽不敢再问,就那么跟在他后面回了暖帐。
坐在灯光下,沈明谦面前就摆着部下给他准备好的饭食。
油滋冒香的烤肉,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还有喧乎的白馍。
“将军,吃点东西吧。”
耿宽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沈明谦望着令人垂涎的饭菜,就是没什么胃口。
不知也琴今晚的晚餐是什么,也如此丰盛吗?
情况或许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咕噜噜。”
空旷的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翻涌如呜咽的声音,沈明谦回头看了一眼这声音的发出者。
知于红着脸冲他干笑了一声。
“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饭后再聊。”
沈明谦总算是往前坐了坐,拿起筷子去够那饭食。
知于赶紧搬个小板凳坐到他旁边。
可饿死他了。
耿宽虽和他们一起吃着,却是不敢再多问了。
自打进帐篷,将军一直皱着眉头,好容易才高兴了些,他可不想破坏。
沈明谦往北坞奔波这半个月,京都亦不是一汪静水。
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天书的再一次降世。
太子一番策划,加上各方配合,他想给贞和帝上演的这出戏总算是赶在冬至那日演上了。
京都虽处江南,但深冬时节,除了一份寒,还有一份阴湿。
加上这一年,满京都人家鲜少能有用得起炭火的,直到前几日朝廷突然发了一大批炭火,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整个冬日,这京都都是一片冷嗖嗖的萧条劲儿,借着天书,太子一党想燃起一把火。
事实偏如他们所料,到底还是有了不错的效果。
这次的天书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的地方那么远,还需皇帝步行一直走到紫禁城外才行。
这次为了方便,那天书就悬挂在皇帝寝宫之上。
当然,这么做除了方便贞和帝取下来,同时也方便周红第一时间能发现。
太子与周红商量的时候,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唯一的条件就是发现天书的人得是他。
上次在东华门率先发现天书并报信之后的那个小太监,本来名不见经传。
但是就因为眼疾手快跑了一趟,便得了个总管之职。
可谓平步青云。
毕竟一个寻常的干杂务的小太监,可能一辈子都混不到个总管的职务。
至于付浩那边,冯勉倒确实是画了不少心思。
他没有明说自己的目的,只是很隐晦地透了个消息。
以付浩左都御史的头脑,他内心晓得就可以了。
本来冯勉对他的期待并不很高,但付浩倒是答应得挺痛快。
第一次他去付府时,他给付浩透了个口风,付浩顺着他的口风也留了个缝。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可以商量。
所以没过几日,冯勉便又去了一次,付浩果然顺阶下,漏的缝也更大了些。
有了这些人一来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