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凌呼吸猛地一滞。
嚣张神色亦敛了一大半。
冯太傅都这么说了,那指定是还有人守在宫外呢。
“能不能查一查来人在哪,把他做掉?”
冯勉:要查你查。
“殿下莫急,臣也只是防范万一,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避免到时候也琴给咱们来个措手不及。”
“如今重要的还是缓兵,不如我们先同意也琴,至于送不送,让他延迟几日就算是给他运粮,也总要给我们时间去收集吧。”
盛弘凌思维已经跟不上了,只能点头,他的长处在拍马屁上,对于解决突发问题,他并不在行。
北坞。
也琴足足消停了一个月,为了迷惑大燕官兵,他撤走了一大半兵力。
但是听闻沈明谦亲自赶去北境时,没过几日他就把兵力给补齐了。
不光补齐,还增加了一半。
沈明谦可不好糊弄。
光看他到北境三日,明知北坞防线虚弱的情况下仍能按兵不动,便足可见他的镇定。
“还是老对手难搞啊!”
也琴虽有气,但也不乏对沈明谦的敬佩。
他比大燕嘉宁伯要小十岁,一直将他视作最强劲的敌人。
也琴登上首领之位前就熟知沈明谦大名,与他正面交战后,更是发出“大燕将臣唯沈氏一人”的感慨。
“首领,咱们大展家门,嘉宁伯还能目不斜视地打门前路过,真够淡定的。”
也琴冷笑一声。
“他要是乖乖进来,就不叫沈明谦了。不打也好,咱们便消停过个冬,好好整拾精力。”
“给大燕太子送信的人走了几日了?”
“回殿下,有十二日了。”
“好,让盛弘凌给我们送些粮食,将士们吃得壮实些,不愁来年打不下个大胜仗!”
也琴语气极狂妄,心情很是不错,让手下往暖炉里狠狠多填了些炭。
手下很识相地唤来一群舞女,欢愉乐声,舞女颈间银铃随舞动叮当作响,一时间满帐喧嚣喜庆。
仿佛刚打了一场胜仗。
沈明谦帐内,冷清一片。
“谁能说说,为什么北坞四周全无动静,一支运粮的队伍都没有发现。”
“将军,是不是他们不缺粮。”
耿宽实在忍不了眼前这沉闷的氛围,也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先接了话。
偏沈明谦就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
“耿将军恰是说到了点子上。”
耿宽眉心微挑,还真说对了?
“耿宽,你能不能自信一点,打仗时候那么骁勇,怎么一谈策略时就唯唯诺诺的。”
沈明谦神情虽严正,眼尾却带着笑意。
耿宽是北方人,从小在外奔波惯了,大概从没把自己放在谋士之列。
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大老粗,可若真的只是个直性子大老粗,怎么可能打赢那么多杖呢。
实在是他目光精准,看事看人能穿透表象悟到本质。
“是,属下就是听到将军提问就慌得很,生怕说错了。”
沈将军是他最尊敬的人,要是说错了话,多丢人啊。
帐中其他人窸窸窣窣一阵轻笑。
这耿将军在沈将军面前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好了,你们也都别笑,向耿将军学习嘛,那他们为什么不缺粮?”
沈明谦接着往下问。
他与知于还有军中军师商讨了许多日,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
如今再与众将商讨一番,他们需采取行动而不是坐观其变。
在耿宽的带动下,别人也踊跃发言起来:
“莫非北坞今秋大丰收?”
“是不是也琴挖了地道?”
“莫非他们的人被我们收拾完之后少了一些,用不到那许多粮食了吗?”
满堂哄然大笑,和北坞的那场胜仗,确实使他们损失了上万人马。
沈明谦静等他们的笑声止住,淡淡问道:
“就没人觉得,不缺粮是因为有人给他们供粮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吧。”
感叹声此起彼伏,清一色的反驳。
谁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粮运进去?
原先大家的设想倒确实是有人给他们运粮,往年北坞也的确会从周边国家和部落运粮。
可这不是没动静吗?
他们坐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没有运粮吗?
“无论丰收与否,北坞每年必屯粮,这是也琴的习惯,也是北坞的习惯。”
“况且今年是雨涝年,北坞旱地所生的作物因雨水过多,收成并不好。这也是我们起初想到断粮的一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