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而后受押入狱,秋后处决。
值得挑明的是,这几个官差,罪名各有不同,有的是尸位素餐,有的是草芥人命。
如此令人震惊,令人咂舌的大案,竟就如此偃旗息鼓了。
且,十余都察院御史来的第一日,除去颜夕,第一件事,便是将那鹧鸪林的匪首,以通敌谋逆之罪,斩首示众。
依旧是春风卫,将其秘密处决,在一个隐秘的山坳里,无人可知,无人在意。
那日的血,几乎将漫山遍野,开的绚灿的山野之花,染成一片赤色。
是陛下的手笔,与当初,秘密处决祁州猛虎营第七营司,可谓如出一辙。
在裕丰帝眼中,这些农民百姓,不过是耽误他玩弄权术,治理国家的绊脚石。
他对他们,只欲处之而后快。
她选择不再追索鹧鸪林失子一案,不叫南凉失了百姓民心,这是她作为南凉百姓,最后的仁慈。
这烂天烂地,叫她有些疲惫,不止肉体,更是精神上的。
可能,与兄长同归北弥,做一个寂寥闲人,是最好的选择。
而她唯一能做的,是回祁州郡,为外祖父上一炷香,去天爻谷,收敛五万南凉将士们的尸骸,使他们魂有归处,不必再作一缕青烟。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遇刺的昭和郡主,竟如此轻易的,就叫北弥行刺一案,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郡主仪驾,从琅琊郡出发,前往淮溪,只是队伍之中,多了两个特别的列队,一队高扬北弥旗帜,一队策马,与郡主香车并肩而行。
苏宛骑着马,行至宋兰亭身边,淡淡道:“这是我北弥皇妃,还请安王殿下,知晓些礼数。”
昭和郡主先为罪女,被没入教坊司,成了人人厌恶的花柳妓,又被三殿下收为禁脔,同进同出,此时,北弥大街小巷,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她如今,被北弥迎入掖庭,前程往事,都该与之一笔勾销。
宋兰亭道:“我亦要往西去,只是恰巧同路。”
陆温掀了帘子,巧笑嫣然:“殿下,请来车内一聚。”
宋兰亭面色得意,侧头对那膛目结舌的苏宛挑眉一笑:
“苏大人,郡主有令,便是本王,也得从呀。”
宋兰亭立即飞身下马,钻进马车,毫无遮拦的将脑袋,拱到了陆温肩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前:
“狸儿唤我,可是想我了?”
陆温心思一转,低声道:“狸儿有一私心,待入淮溪,想暂离队伍十日余,去祁州郡拜见外祖父,到时候,还望殿下为我遮掩一二。”
宋兰亭闻言,眼眸微眯,眉头轻蹙,认真作一番思索后,道:
“我陪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