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可他话音刚落,陆温已经迎风骤起,手中长剑,朝他的胸膛猛刺而去,剑法刚猛,直刺要害。
赌输了么。
他常常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感叹。
果然,人生么,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他猛一翻身,脚下腾空,一跃至树梢,轻灵飘逸,他夜间难以视物,几番应对她的招数,都是依靠耳力。
陆温足尖一点,凌空而起,身姿宛如游龙翩飞,一掌拍向旁侧蔷薇花树,掌风穿拂而过,花叶簌簌作响,娇嫩的花骨朵儿凌空飘坠。
她又是一剑刺出,直冲他的面门。
谢行湛眉头一锁,那双幽邃眼眸下,有一瞬的迷茫,只是很快便从中分辨出了利器破空之声。
他袖中扬出无数银丝,将她的长剑紧紧裹住。
一股巧力,那长剑竟霎时被折断成了两截,一股极强内里,震得她手中剑柄一麻,叫她立时脱了手,失了力气,朝地面急坠而去。
谢行湛见状,飞身横于半空,抱住她的腰肢,一同坠倒在院墙下,她伏在他身上。
地面满是坠落的蔷薇花枝,而蔷薇的刺,狠狠扎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他皱了皱眉,没再说话了。
陆温的金钗,顶端磨得十分尖锐,正抵在他的颈,只须深入一寸,就可索了他的命。
但旋即,他眉目舒展,拢了拢袍子,将她护的更紧些,免得蔷薇的花刺伤了她。
他苦笑了一下:“不是说,正大光明的交手么?这算什么?”
陆温趴在他胸膛上,心情莫名其妙的觉得宁静,便很有耐心的同他解释。
“百招之内,胜负难分,麻烦,这样快。”
他抬着眸子,望着无边无际的夜幕,神情寡淡:“你赢了。”
陆温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一朵绚丽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烟火纷纷,绚烂至极,如星如雨。
陆温枕在谢行湛的胸膛上,伸出手,在他的暗沉沉的眸子前挥了挥:
“看见烟花了吗?”
他眼神空洞,睫毛微颤:“没有。”
陆温犹豫了一会儿:“你都瞎成这样了吗?”
谢行湛:“……”
被伤害到了,不想说话。
半晌,陆温讷讷的补了一句:“哦,对不住了。”
谢行湛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不想理她。
陆温仰躺在他旁边,开始专心致志的看天上绚烂的 烟火,却觉得自己身上粘稠,似乎被什么东西沾染了。
她抬起衣袖,才发觉自己的月白袍子蹭了血。
她未曾受伤。
谢行湛穿的是一身玄色袍子,哪怕沾了血,也不明显。
他受了伤,但她不问,他就不说。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突然就溢了出来,她慌慌张张的将他扶起来,才看见他背后,被蔷薇花刺,割破了背部,满身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