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取出一锭银:“敢问阿嬷,北弥军中,都有哪些人招亲?”
那掌柜眼睛一直,将银锭拢入袖内:“姑娘可以去将军府瞧瞧,门口就贴着告示呐。”
那一袭白衣,头戴帷帽的男子,搁下一锭银两,步履极快,不声不响的出了酒肆。
陆温一怔:“何处的将军府?”
“就是西北大将军陆祁,陆大帅的府邸啊,现在是北弥的将军住了,好像叫什么薛雅之。”
陆温忍住泪意,谢过掌柜,提着半壶梅子酒,衣袂飘飘,迎风雪而去。
她如今,被盛飞鸾顶了身份,又与阿兄两地分离,只是无家可归的一缕幽魂罢了。
有什么资格,再回自己的家。
她蹲在澜江旁,抱着膝,泪水不停的滚落。
由晨入暮,她一直蹲在这处流泪,周遭百姓都奇了,连连瞧着她,指指点点,目光异样。
更有甚者,瞧她一身落拓素衣,还以为她是个流浪乞儿,还扔了两枚铜板给她。
那雪色帷帽的男子,始终举着伞,跟在她身后,却羽睫倾覆,伞也低倾着。
遮去她的视线,亦是……遮住他想看她的……视线。
雪愈发大了,夜愈发深了。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陆温忍着酸楚,迎着风雪跟上他。
“谢大人。”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玉伞停搁于地,嗓音轻轻淡淡。
“认错人了。”
风雪渐浓,夜幕初降,长街昏暗。
她立在风雪下,眼眶通红,无声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敢与我相认?”
他顾不得撑伞,又或许是想要将伞留给他,他想逃,腿却有千斤重。
“陆姑娘,寻我,有事吗?”
语气淡而无波,清而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