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离开前,为了以防万一,祖师加固了护山结界,可即便是这样,上清宗还是没能躲过那场蓄谋已久的灾难。”
“祖师走后,倒也相安无事了三五年,然而变故,就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里,护山结界被打破,山上冲上了一群戴着阎罗面具的人,他们披着黑色的斗篷,可怖的阎罗面具藏在阴影中,滴血的刀刃让漫山遍野的花都颤抖了,滚烫的血把那艳丽的花染得愈发的红,纯净的灵脉被充满贪欲的杀戮侵染。”
雪不讳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微微颤抖的手。
“那时候的上清宗还没现在这么强大,无法抵挡那场人祸…死了太多人了,就在所有人都绝望之际,祖师回来了,希望也回来了,许是感受到了祖师的悲恸和愤怒,满山的花剧烈的震颤着自己的花瓣,像是发出了愤怒的嘶吼,也像是泣血般的哀鸣,在那一天,上清宗血流成河,也是在那一天,红色的无根之花带着入侵者的尸体,带着永世不得超生的诅咒沉在了灵脉之下。”
“若我猜的没错,雪掌门就是那场人祸的幸存者之一吧。”云初沉吟道。
雪不讳颔首一笑,道:“正是,那场祸事震惊了整个修真界,也惊动了天界,四十九道天雷降下,祖师以身受之,自那之后,祖师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也再没见过那红色的花。”
祖师告诉我,若是有一天见到了可以召出红色雷纹,手持黑色骨剑之人,一定要留下她,只有她,可以清除这座灵脉上的罪孽,她的名字叫云初,是碧霄上宗的仙尊。”
“而在上清宗成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之后,祖师就不见了。”
原来不是雪不讳认得她,是上清宗的开山祖师认得她,可是那位祖师又为何点名只有她能清除罪孽呢?
云初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掌门可否描述一下那花的样子。”
“其实,后来我翻阅过典籍,在典籍中得知那红色的无根之花,是神族湮灭之前的神花,扶桑花。”雪不讳道。
云初瞳仁骤缩,她呐呐道:“扶桑…花?”
雪不讳点了点头,接着道:“典籍中记载,蓬莱之东,岱舆之山,生长着万丈之高的扶桑树,神族湮灭,神树被毁,这花自然就成了无根之花。”
雪不讳少说了几句,云初想,后面应该是树高万丈,树颠有天鸟,为巢于上。
……
被流岚雾霭笼罩的仙山像是含羞带怯的少女,带着一层朦胧面纱,突然一阵大风袭来,雾气散去,少女揭开了面纱,红色的扶桑花离开了枝头,一双金色的翅膀缓缓展开,每一根翎羽都附着太阳真火,振翅间坠下的流火,华丽绚烂的不像话。
“这就是扶桑神树?开的花可真漂亮啊。”
“这可是世间最美的花了,怎么样,喜不喜欢?”
“喜欢!”
“帝父说,扶桑就快化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块玩了。”
“真的吗?扶桑扶桑,你可要快快化形啊,到时候我就又有一个朋友啦!”
少女温柔的抚摸着扶桑树的躯干,欢快清脆的笑声在山谷中漫延,这样的喜悦被扶桑树灵敏的感知到了,使得她的枝叶伸展的更加茂盛广阔,艳丽的花簇开得也更艳丽了。
“又?你是不是又背这帝父跑出去了?”
“不是不是,景昀听错了,听错了…”
“听错?我年纪轻轻还不至于耳背,如实交代,你这次跑哪儿去了,不说我可就告诉帝父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威胁,许是为了震慑少女,金色的翅膀还用力扇了两下。
少女被翅膀带起的风吹的眯起了眼睛,不情愿的说道:“没去哪,就去凤凰台看了看…”
“什么!凤凰台?这还叫没去哪?你竟然去烦凤神大人!我一定要去告诉帝父!”少年的声音隐约带着几分欢快。
说罢振翅就离开了地面,往神殿飞去。
“景!昀!你敢说,我就拔光你的毛!”少女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漂亮的桃花眼,气的一跺脚,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只能待在原地的扶桑神树,舒展的枝叶看起来有些萎靡,随即又振作了起来,摇晃的枝干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和向往。
那时的少女还不知道。
因为少时无心之言,被扶桑神树深深记在了心里,甚至在神族湮灭之时,拼着身躯尽毁神魂俱灭的风险也要替她…
挡下那致命的天道法则。
……
“尊者?尊者?”
雪不讳的声音唤回了云初的思绪,那些记忆太过久远,久到她记忆中的人都模糊了。
没想到,没想到…
云初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清酒,仰头一饮而尽。
话已至此,雪不讳唯一没有说破的就是扶桑神族的身份,种种迹象摆在眼前,恐怕雪不讳对她的身份也是存有疑虑的,只不过碍于扶桑,很多话都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