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面前的人。
她的眼瞳已经失去焦点,变得空洞洞的,仿若失了魂。
此刻的唐玉笺,脑海和眼睛里,只剩下少年的眼,倾泻的青丝,白皙的肌肤,嫣红的唇瓣。
是兔子。
她的指腹碾压着,轻轻捏过少年的耳朵,眼中是正在用脑袋不断磨蹭着她熟悉的,仿佛在撒娇的兔子。
耳边似乎听到兔子开了口,眼瞳似鎏了一层金的剔透琥珀,深邃的瞳仁锁着她的影子。
他说,“好乖。”
如果唐玉笺还有神智,会觉得这些话很耳熟。
是她前一日摸兔子时说的。
“好软。”
少年的嗓音没有温度,像在舌尖含了一块冰。
他面无表情地握着唐玉笺的手,引导她从自己的发丝上抚过,口中说出的字眼全是她一日前蹲在兔笼旁喂兔子时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
她打开笼子,倾着上身将少年抱出来。
但今天的兔子好像很重。
唐玉笺微微皱眉,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觉得自己像被无法摆脱的绞杀藤缠住了,菟丝草顷刻成了索命绳。
笼子里的人缓慢站起身,阴影逐渐拉长,慢慢将她笼罩住,发凉的手指摸着她的背,人影凑近她。
唐玉笺身体一阵阵战栗。
身上的妖气弱得几乎要感受不到,如果不好好修炼,可能很快会封闭灵智,变回一柄卷轴。
除非外物帮她提升修为。
少年慢慢凑近她,冰冷的指腹缓慢握上她的脖子,鼻尖贴着纸妖的皮肤,缓慢呼吸。瘦弱的妖怪正在轻轻发抖,温暖的身体被他身上的冷意浸染。
“要吗?”
他将手指递到唐玉笺唇前。
稍一用力,指尖触到了两瓣唇之间濡湿的缝隙。
好软……
弱得让他忍不住想要捏碎她,“他们都说我的血是圣物。”
金瞳逐渐暴虐嗜血,杀戮欲汹涌沸腾
他之前从未与人离得那么近过,更不会有人如融化了的糖稀一样黏在他的掌心下,还会呼吸,睁着眼,懵懂地看着他。
准确地说,从来不会有人能近他的身。
一般不到五步之内就已经死了,最近倒是破了几次例。
手指更深地朝她唇间没入,少年几乎将纸妖完全揽进了怀中,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他柔声命令,“咬我。”
……
“小玉,你怎么在这里?”
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唐玉笺忽地一抖,回过头。
帮厨站在不远处的屋子前,提着一筐东西冲她招手,“怎么在偷懒,小心管事发现了打死你!”
唐玉笺迟疑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兔笼?
她一脸茫然。
自己为什么会蹲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