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大堂等着白漫晴的沈石溪,收到了张畅传来的他爸爸结婚现场的消息。
“你爸爸算是正式结婚了。没有特别的仪式,就是请关系亲密的亲戚在酒店一起吃了顿饭。人也不多,就两桌,你爸爸家亲戚就伯父伯母两个人过来了。”
张畅的话语简洁而直接,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沈石溪的心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那个曾经撑起自己这个家的男人,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拥有了新的家庭。
“你爸爸的新家人好像都还不错,他过的我感觉还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沈石溪知道,父亲能够过的好,他打心底为他开心。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那么轻易的就去祝福他找到了一个新家。
“就是说很遗憾你没来,说对不起你。我看他真的挺遗憾的,虽然我代表你来了,但毕竟······ ”
张畅的信息一句接着一句,句句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沈石溪的心窝。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自己为什么不敢面对呢?他不知道。
他大概,只是,想回避罢了。
“你要不还是给他发个消息吧。”
张畅的消息刚发完,又撤了回去。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各自安好吧。反正,他过的挺好的,你放心就好了。”
沈石溪低着头,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或许自己应该给父亲发一条消息,哪怕只是简单的祝福,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和支持。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最终停留在了父亲的联系方式上。但是,那句“祝你幸福”,他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放下手机,走出酒店,他在附近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被路边的一幕所吸引。一位父亲正弯腰细致地调整着手中的风筝线,旁边的小男孩兴奋得脸颊通红,眼睛紧紧盯着即将翱翔天际的彩色纸鸢,那纯真的笑容仿佛能瞬间融化世间所有的忧愁。这一幕,如同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沈石溪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记忆中的午后,总是那么明媚而炽热。小时候的他们,很不喜欢睡午觉,所以周末总是缠着父亲带他们去放风筝。父亲总是笑眯眯地答应,即便母亲在一旁故作严肃地吐槽,“大中午的去放风筝,也不怕晒成黑炭,等会儿中暑了可别哭鼻子。”话虽如此,但母亲转身便忙碌起来,为他们准备了解暑的正气水、遮阳的帽子,还有清凉的矿泉水。
随着父亲的一声“出发”,一家五口便浩浩荡荡地踏上了放风筝的路途。父亲总是走在最前面,肩上扛着大大的风筝,手里提着装满工具的篮子,背影显得既高大又可靠。他和弟弟妹妹们开心地跟在父母身后,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要如何让风筝飞得更高更远。
到了空旷的草地上,父亲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仔细观察风向,然后熟练地将风筝高高举起,随着一阵风吹过,他猛地松开手,同时快速奔跑起来。风筝在风的助力下,摇摇晃晃地升上了天空,他们总是会欢呼雀跃,兴奋地拍着小手。等到风筝飞的稳了,就把风筝交到他们手上。等到他们大些的时候,又一遍遍的教他们该如何放风筝。
那时候,邻居家的小孩们总是很羡慕他们。偶尔有小孩会鼓起勇气,偷偷跑出来加入他们的行列。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大方地邀请他们一起玩,而母亲也会热情地分享带来的食物和水。
然而,时光荏苒,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如今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他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大树旁,望着那对父子放风筝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他承认,他很想念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想念那个总是忙碌却充满爱的妈妈,想念那个在风筝下教他们成长的爸爸。
或许,自己也该释怀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口袋,触摸到了手机。他想到了张畅发来的消息,想到了自己对父亲再婚的复杂情感。他知道,尽管家庭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他对父母的爱和对家庭的怀念从未改变。
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爸爸发条消息时,沈石溪收到了白漫晴的消息问他在哪。沈石溪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于是就给白漫晴共享了自己的位置。
深吸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不去想那些复杂的情感。他只想要沉浸在这份简单的快乐中,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享受放风筝的乐趣。
白漫晴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沈石溪坐在大树下。她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轻轻的走近,才发现沈石溪的目光都在那对放风筝的父子身上,还时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在他身后坐了下来,直到沈石溪发现他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石溪问道。
“我刚到,看你看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