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帮她取过来,伺候她净手,为她焚香,扶着她跪坐在香案前,听她开始念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碍。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曼妃嫣放下经文,转眼望向窗外,快要傍晚了,想起白天惨死的车夫,心情阴郁起来,又想起可怜的母亲。
“明日是母亲的忌辰,早上你把供品准备好,咱们下午去,你没忘吧?”
花莺儿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知道小姐你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为夫人祭奠,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
她张罗着布上几碟菜,两人今日有点小情绪,便喝点小酒,吃完饭又聊会儿天,就窝在同张塌上睡去了。
兴许太累,兴致太高,又喝了酒,次日醒来已是日头过午了。
曼妃嫣在花莺儿伺候下匆忙穿好一件素白衣衫,头上别了一朵银丝素白小花,两人提上供品就准备出门去城东祭奠。
刚要迈出相府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妖娆的声音,“呦,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儿?”声音还有轻蔑的笑意。
两人回头,就见张氏挽着女儿曼姝嫣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丫鬟。
张氏和曼姝嫣如众星捧月一般,相形之下,曼妃嫣和花莺儿便显得势单力薄。
曼妃嫣礼貌上前屈膝行礼,缓缓回:“二娘,今日是我母亲忌辰,我想去她坟上看看。”
张氏冷冷一笑,“哎呀,我倒是忘了,今日是姐姐忌辰,说起来可真是让人心疼,我至今都记得姐姐当年惨死时的模样,都是因为你啊,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呢,你一出生,你娘就被你给克死了。”
曼妃嫣闻言,脸色立刻变得暗淡。
一旁的花莺儿气恼不已,“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发生这样的事,小姐当然是第一个最不愿的!”
张氏斜眼看她,“你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我是这相府主母,见我不行礼也就算了,还这样同我说话,到底还有没有规矩,还是说我这个好女儿根本不懂得教你规矩?”
花莺儿上前一步,就要用自己这利索的嘴回击她,却被曼妃嫣一把拉住。
“二娘,看你们这样是要出门吧,这一天时间都已过去大半,我和莺儿就不打扰你们了。”简简单单说完,拉着气鼓鼓的花莺儿转身就走。
张氏却在身后冷冷叫住,“说起来姐姐过去待我也不薄,我至今都思念着她。这样,你俩跟我二人一起去西市挑东西,捎上礼物顺便帮我一并祭奠姐姐,多少也算我一点心意。”
花莺儿恼怒就想拒绝,曼妃嫣温软的目光投向张氏,“二娘您能有这份心,我代我母亲向您致谢,但是就不想您破费了。”
张氏立刻柳眉倒竖,“妃儿呀,你这话是何意?不稀罕为娘的东西?”
曼妃嫣情急,“那倒不是,二娘您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二娘您破费。”
张氏没好气道:“少说废话,这世上还从没有什么人能拒绝我,我要给你娘送东西,就一定要送到,你不能拒绝!”
花莺儿和曼妃嫣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二娘她还真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