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翻飞,就像是天上乌云的边缘。
黑袍人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林风的身影,眸中闪过感慨万千。
“长大了。”他轻声的说着,然后摘掉了帽子。“可是怎么还是那么的没有情趣呢?”
林风冷冷的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就像是一块冰冷的木雕伫立在风雨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喂喂!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漂洋过海来见你,给了你这笨蛋那么多线索,才促成了我们的这一次见面,你就准备像块木头一样的杵在这?”
依旧是哪一张藤原介长的脸,上面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像是人们一生都无法跨越的沟鸿,如同枯草般毫无光泽的白发在雨水之中纠结着,浑浊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明灭的光。
“真是个笨蛋啊!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他忽然厉声呵斥。
林风依旧一动不动。
真的冷的就像是一块冰。
望着这张脸,黑袍人张了张嘴,再难说出话来。
山顶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血水像是一条小溪一般流淌,尸横遍野,在林风背后熔岩的红光和天上交织成一片的雷霆映衬下,这里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
凄风苦雨,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相对无言。
直到林风打破了沉默。
“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他忽然张口,声音很轻,说
出来的话就像是问候一般。
但是对面的黑袍人脸上的皱纹一抖,就像是群山万壑发生了一场地震一般。
他知道,这轻轻的一问,是谴责。
自己真的过的好吗?
好!好的很!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过得是极好的,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些出乎意料。”黑袍人感慨的说道“不过你也让我认清的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哦不,我早就认清了,准确的说,是你让我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你杀了那个家伙。”林风说道。
“是的,这些天外的文明总是想要吞噬我们的血肉,但是他们的血肉才是这世间最鲜美的东西啊,当然这可能也是一种错觉,就像是华国人喜欢圣诞节,而外国人喜欢春节一样。”
黑袍人舔了舔嘴唇说道“无论是哪国人,人类终究是喜欢新奇的东西。”
“我对你来说可并不算新奇。”
“错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杰作!每次见你都是一次新的发现,怎么能说不新奇呢?”
黑袍人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这种光像是欣喜、痛苦、悲伤的混合,映着天边的颜色说不出来的诡异。
“你的话变多了。”林风冷冷的说道。
“咱们这么多年没见,现在在这异国他乡重逢,难道不应该多聊两句吗?”黑袍人摊了摊手,他
的手像是枯木一般,在雷霆的映衬下,就像是漆黑的鹰爪,又像是不知道干枯了多少年的染血的枯枝。
“俗话说的话,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黑袍人用一种无比欣慰的眼光注视着林风,从头扫到脚,有从脚扫到头,笑道。
“你娶了一个美貌天下无双的妻子、江边一战让天下人瞩目,我骄傲啊,而且还是再这样连天的大雨中,说不得便是天降的甘霖,我们在这樱国的最高象征处见面,正是占尽了人生四大喜,我又如何不欢欣鼓舞,多说几句呢?”
“只可惜此地没有酒,也没见我那如同天仙下凡的儿媳。”
说到此处,黑袍做出感慨叹息状,然后四处扫视。
“别找了,你和你手下的鹰犬都找不到的。”
林风扭过脸去,厌恶的说道“本来想给你一点真正的尊重,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复仇的顶点,但是你破坏掉他了,也破坏掉了我复仇的快感。”
“你很讨厌。”林风一字一顿的说道“就像过去的所有时间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还有没有大小啊!”黑袍的脸色忽然严厉了起来,他沉声呵斥道“在这样父子重逢的时间,你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复仇,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父子
……”
轻轻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声音便如同咀嚼木蜡一般。
火光映红了林风的侧脸,但是却难以进入他的双眸。
因为这双眸子已经被愤怒和杀意充斥,这天地间在难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进入和改变了。
除了林风自己。
杀意和愤怒渐渐退去,他转过身直视着黑袍,看到了对面那双眼睛里面的戏谑。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你的那一套不管用了,父亲。”
轰!
声音落处,一声惊雷炸响,黑袍人眼中的戏谑四分五裂。
“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