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隅幽幽转醒,感觉脑袋和心口格外的疼,嘴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周围一片漆黑,忍痛起身,发现自己竟然飘在空中。
额,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想起死前的最后一幕,他听了白酉的话滚了两圈退到了界碑外,刚爬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拿着鞭子的女人,眼神幽怨狠毒,杀气四溢,上来冲着白酉就是一鞭,鞭子划破长空,风声激荡。
陈东隅看白酉正施法抵挡界碑内的箭矢,本想出声提醒,可是鞭子速度极快,他来不及细想,踢了个石子,学着白酉掐了个护身决将她护在了身后。
可陈东隅哪是那持鞭女人的对手,鞭子一下就打碎了那护身决,承受灵力的石子应声碎裂,而他挨了一鞭,震碎了心脉,摔到了地上,脑袋磕到了石头,牙齿把嘴也给磕破了。
陈东隅认命,往前飘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一团亮光,凑前去看,发现是一群人对着一个□□打脚踢,仔细一看,底下的那团微弱的光的模样甚是眼熟,是李珏。
李珏去世已有一月,怎么在此处挨打,按道理应该去轮回了才是。
陈东隅正纳闷,突然被人拍了肩膀,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新面孔,在瞧什么,小心些,别被误伤了。”
陈东隅回头就看到一只老鬼,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抬手捋了捋胡子,朝着他方才看的方向看去,继续道:“你在看他啊,那人生前造了杀孽,妖族人知晓后都愤恨不已,非得打他几顿替同族报仇雪恨,那人算是罪有应得,你可千万别替那人说好话,不然他们连你一起打。对了,你去红霜阁报道没有?”
陈东隅觉得那老鬼说的很对,点了点头,听到他的问话,他初来乍到都没有听过红霜阁,又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随老朽来吧。”老鬼看到陈东隅的反应,捋了捋胡子,轻笑着向远处飘去。
陈东隅跟在他身后,不过片刻便看到了黑暗中出现了一片连绵的木屋,大门敞开,老鬼门都没敲直接飘了进去,喊道:“无忧,又来了个新面孔。”
那个被叫唤作无忧的鬼从屏风后飘出,长身而立,一手拿着一本垂地的簿子,一手拿着一支笔,看着陈东隅莞尔道:“在下秦悦,字无忧,阁下如何称呼?”
第一次见到死了气质还这么儒雅的人,真的是把温润如玉的君子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见了就觉得如沐春风。
等等,他说他叫什么?
秦悦?
陈东隅大惊,他曾在六界异闻录中见过这个名字,千年前,二神激战,撞倒了一座大山,山石落入忘川河,导致忘川河决堤,因没钱过河进轮回而被困在忘川河的千万魂魄失去桎梏,得到自由,鬼界一时大乱,不少魂魄趁机飘进人间,是一个名叫秦悦的少年,一个噬魂阵,凭一己之力,拦下了千万魂魄,人间才得以逃过一劫。
眼前人竟是千年前的风流人物,此刻相见陈东隅只觉恍如隔世,怅然若失,细想觉得不对劲,千年前的人怎么也在此处,他应该早就进轮回门,有了新生才对。
“少年郎,你可还好?”秦悦见陈东隅一直不说话,飘近了几步道。
陈东隅回过神来,朝他行了个礼,道:“在下陈东隅。”
秦悦闻言在簿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名字刚写上去,陈东隅的生平和死因都显现到了那个簿子上。
“为救同伴而死,阁下大义。”秦悦挥手收起簿子,莞尔道,“登记完了,阿福,你带他到处转转吧。”
原来那个同他搭话的老鬼叫阿福,阿福应了声好,便领着陈东隅朝外面走去。
这个地方黑暗尽收眼底,看不见尽头,陈东隅终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离魂界。”阿福向前飘着,不知二人飘了多久,远处出现了一个屋舍,屋舍中泛着亮光,阿福飘了进去,继续道,“人族和未化形的妖若是没能按着命簿走完一生,意外死亡,就会被困在这里,再无轮回的机会。”
陈东隅心下了然,好奇起面前的人为何也沦落至此,活到这般年纪,应该安享晚年只等鬼界的鬼差来把自己魂勾去轮回了,怎么还会进这永无轮回的离魂界。
他还没想明白就跟阿福飘了进去,发现屋子里非常亮堂,非常多的魂魄都聚在一起,有的在台上跳舞,有的坐在台下拿了个杯子在吃空气,俨然是凡间的酒肆。
陈东隅同阿福坐到了离台子最近的桌子边,台上的歌舞吸引不住陈东隅,他终是按耐不住自己的疑问,又问了起来:“阿福,你是怎么到这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阿福捋了捋胡子,陷入了回忆,“神魔大战,人族受累,无力抵抗,死伤惨重,死于神魔大战的人都进了离魂界,我是其中一个。”
陈东隅听完陷入了沉默,六界异闻录中记载,五百年前神魔大战爆发,两族纷争,死伤惨重,甚至将天打出了一个窟窿,造物神女娲落得个以身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