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自以为无人察觉的事情,全被妹妹看在眼里。
第二日清晨,萧兰早早的便到药房熬药,待把药熬好送到父亲房中是,发现只有父亲一人在房内,便问道:“爹,怎么就您一个人,小妹呢?”
萧雄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先把药放下,我有话问你。”
萧兰听罢心中不觉紧张,暗道:“难道父亲看出来了?”她表面依
旧镇静,把碗放在桌子上,笑问道:“爹,您要问我什么?”
“我已经把你妹妹支走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情况?”
“爹,我不明白您说什么?”她仍旧镇定的说道。
“你非要我说出来吗?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说着他抓起女儿的手腕举到她面前,接着说道:“别说你是精通医术之人,便是不懂却岐黄之术者自己也知道。”萧兰低头,不敢正视父亲的目光,字字指责都是锥心的刺痛。
良久,房内寂静无声。萧雄缓缓放开她的手,叹道:“兰儿,你这个样子,为父看着心疼啊。”
萧兰跪在榻边,说道:“爹,当务之急是要把您的伤治好,我这点小病不碍事。”说着她伸出手握住父亲的手,萧雄看着眼前憔悴的女儿,不紧悲从心起,叹道:“傻孩子,你年龄还小,为父怎能害你?”
“爹,我可以照顾自己的,最近我也在吃药,不会有事的。爹,别把这事告诉小妹,她近些日子来操心不少,我不想她再为我的事担心。爹,您能答应女儿吗?”她终于抬头看着父亲,眼中满含期寄。
“兰儿,兰儿……”萧雄抬手轻抚她的头,哽咽不能语。萧兰想着安慰父亲几句,却也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迟了片刻,萧兰忽想起什么,对父亲说道:“爹,该吃药了。”说着便起身从桌上端起药碗,坐在榻边喂父亲吃药。萧雄吃完了药,一定要到药房亲自看着女儿吃药。萧兰担心父亲的伤势不想让他来回奔波,可是萧雄一定要看到女儿吃了药自己才放心,父女二人各占理由,互不相让。
正在这时,萧然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萧雄猛然抬头看到她,惊道:“
然儿!”他话音刚落,萧兰也吓了一跳,急忙拿起药碗,说道:“爹,我先去看看炉子上药。小妹,你在这里陪着爹。”
萧然走进来,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说道:“药房那边我已经看过了,不碍事,你先吃了饭再过去。我把饭都带来了。”她一举一动都平静的让萧雄和萧兰诧异!
萧兰看着妹妹在一旁摆饭,也觉得饿了。这时萧雄也说道:“兰儿,然儿,你们都忙了一早上,先吃饭吧。”
“嗯。”萧然摆了饭,父女三人各怀心事的吃了这顿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三人都心事重重。这一天上午,萧雄把两个女儿叫到身边,说道:“到今天这一步,并非兰儿的医术不精,这都是那日余痕周身散出的寒气侵入伤口所致。兰儿,为父不怪你。然儿,你的武功虽好,却与绝顶高手仍有一段距离,所以,不要想着报仇,白白送了性命。你姐姐手无缚鸡之力,保护好她,才是最要紧的。”
“爹,您别这麽说,这些日子我已经把药制好了,只要您吃了药就没事了,我现在……”萧兰正要起身,萧雄紧紧抓住她的手,摇头道:“兰儿,别去了。”此时的萧雄仍面带笑意,他握住两个女儿的手,笑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罢,他看着女儿,缓缓闭上眼睛。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侠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生都活在腥风血雨中,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也给灵魂在风雨中寻到一方净土。
她们姐妹俩面对此情景,已失去了面对亲人离别时该有的状态,她们没有哭天抢地的哀嚎,只呆呆的跪在榻边,呆呆的望着榻上的父亲,两人都痛得失去了感觉,周围的一切也都如心境一般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