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姨娘留下的……”
贾琮嘟嚷道:“大太太说了,我姨娘什么都没留下。而且我只说了这是我姨娘生前……”
贾琮仿佛失言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
“又是没留下,又是什么生前,又是什么却话巴山夜雨时……”贾赦顿时愤怒了,气急败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琮身子一颤,抿着唇道:“老爷还问我?这词里的句子,不是老爷书里写的么。”
贾赦一愣,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书里写的?”
邢夫人也是一脸茫然,凤姐儿和王夫人更是相顾无言,吃惊不已,再料不到贾琮居然如此说。“胡说八道。你老子何时写了书?”
贾母眼睛一瞪,冷面厉声问道。贾琮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那本《太上京》啊。我听着下人说,这书里头老爷还写了我娘生前的事儿,我就买来抄下来……后来,就做了个梦……”
贾母命人取了书一看,果见里头有写一小妾生前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语,忍不住看了贾赦一眼。
秋风萧瑟,几片落叶席卷而过,几个扫地的婆子边扫地边说话:“听说没?二奶奶这回可吃了大亏了。”
“她也有今日,阿弥陀佛,老天有眼。”婆子们听说,有一人立刻停下来,双手合十,喜得直念佛。
“不但是二奶奶,连二太太也倒了霉,听说都怄病了。你们没见,方才宝姑娘捧了一盒药,急匆匆地往上房去了吗?我听宝姑娘和周瑞家的说话,那药里,都是些好金贵的药材,不能再难得了。”又有个婆子嘀咕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二位在府里可是了不得的,谁能给她们气受。”有个不知内情的婆子忙打听道。
“怎么,你竟没听说。二太太和二奶奶硬让琮哥儿在半注香的时间里,做首限了韵,还得流传千古的词来。琮哥儿不肯做,二太太和二奶奶就说琮哥儿往日做的文章全是代笔,就连那首人生若只初见,也不是琮哥儿梦里所得,而是冒充的。连老太太都惊动了,一查才知道,琮哥儿那词里有两三句白话,原是从话本上看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在梦里得了这词。琮哥儿是多实诚的孩子,又没说是自己所做,一直说是从梦里看见的,偏二太太和二奶奶这样刁难人?”有个扫地的婆子立时叹惜道。
“难怪呢。方才我打琮哥儿的院子前过,竟见着这样冷的天,他居然在院子里写字呢,我还说哥儿也不怕冻坏了手,敢情是叫二太太和二奶奶给吓坏了。”有个消息灵通的婆子立马报告了最新消息。
“到底是小孩子呢,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写文章,能有什么用。二太太要寻他的不是,还怕没有理由?前儿那事都水落石出了,我还听见周瑞家的和人说,琮哥儿梦中所得的词,有句子是话本里的,终究脱不了剽窃的嫌疑,结果被人家奶奶笑话,照如此说,可见古人亦都是抄袭的。”有个婆子笑嘻嘻道。
“琮哥儿不过偶然得了首词,做的些文章,就算出彩些,也不过得些薄名儿,二太太何必这样针对他呢?”有人疑惑不解。
“谁让琮哥儿小小年纪,比宝玉还出息呢。人人都说宝玉是有大来历的,日后定然了不得,可宝玉做的那些诗词文章,可没有谁见了,就硬要宝玉做女婿的。你们没听说,咱们府里那些亲戚故交,都想给琮哥儿说亲呢,只是大太太不肯松口。所以说,这男孩子一旦是有能为的,还怕没好亲事?眼都挑花了。倒是没出息的,才有那什么童养媳呢。”有人嗤笑了一声。
“什么童养媳?”有人问道。
立时有人翻了个白眼,刻薄着讥讽:“那什么金的和玉才能配,连词都是一对的,东北角那院子里住着的……不是童养媳是什么?”
尤氏领着丫头在墙边听见,不由得向着银蝶一笑,说道:“你听听?这是二太太做的好事呢。都说她是慈悲人,仁善的很,却和个小孩子过不去。怨不得众人刻薄她。”
一径到了王夫人屋里,彼时凤姐儿和薛宝钗皆在王夫人房中宽慰,王夫人倚着大红枕头坐着,脸色苍白,精神倒还好。
见着尤氏来了,凤姐儿忙命人上茶上点心,又笑问尤氏秦可卿可好些了?
尤氏只答道:“一向病着呢。二太太怎么竟病了?可请大夫看了。”
王夫人只得答了些时气不合,偶感风寒的话儿,又问尤氏去见过贾母和邢夫人没有?有气无力地道着家常话。
尤氏则灿烂笑道:“本是要去大太太那儿,听见她娘家来了人,正在房里说话,也就没好打扰。倒是路过时,见着琮哥儿在院子里写字呢,我进去瞧了瞧,讨了杯茶喝了,琮哥儿的字写得越发好了。听得我们爷说,琮哥儿又写了几篇文章,竟是不落俗套得很,都有人找上我们爷讨要抄本了呢。”
王夫人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大声咳嗽起来。
尤氏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贾敬是神经兮兮,是喜欢没事装神弄鬼,但也是宁国府的太爷,凤姐儿和王夫人觉得贾琮用他人代笔,就脱不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