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琮无语,仁义是块砖啊,见风使舵,要不要这么快啊。
唯独贾珍觉得瑞珠这么死了,他不做点什么,竟觉得有些对不住秦可卿,故而踌躇道:“虽如此说,但瑞珠以身殉主,到底是节义可风,便是厚殉,亦不足以励俗。”
薛蟠抓了抓头,直白道:“这倒简单,想来那瑞珠也是有父母的,珍大哥哥多赏她父母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贾珍叹口气,拽了拽胡子,愁道:“已是厚赏,仍觉不足。”
薛蟠眉头紧皱,想了半晌,又献计道:“要不然,珍大哥哥让她父母给她过继个侄子,日后也有人给她上香扫墓。”
贾蔷肩膀撞了薛蟠一下,说道:“大爷已经让人用孙女之礼给她殮殡了。”
既是孙女之礼,这上香扫墓,自然有宁国府的人代劳。
“那……”薛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法子,突然眼睛一亮,向贾琮道:“琮兄弟,你主意多,要不,你想个法子罢。”
贾琮本已置身世外,听得薛蟠这话,只是似笑非笑的不说话。
贾珍却如获至宝,因向着贾琮说道:“琮哥儿,依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贾琮淡定一笑,说道:“珍大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以瑞珠以身殉主的忠心,以厚赏厚殉,虽不负义,但难奖其忠。毕竟瑞珠以死殉之,不能复生,厚赏厚殉,与瑞珠何益。”
贾珍闻言,甚是激动,忙赞许道:“正是琮弟这话,吾所想,琮弟尽知也。”说着,又急急忙忙地追问道:“依琮弟所见,我该如何做?”
贾琮笑嘻嘻道:“这也容易。我如今正读史书,观史书中那些忠臣名将死后,朝廷多配享于庙庭。珍大哥哥若觉瑞珠以身殉主的忠义无以奖赏,何不效仿效仿朝廷行事?如此再永全不过了。”
贾琮嘿嘿直笑,他反正是半路子孙无所谓,不过瑞珠殉主,入了家庙,那焦大入不入,焦大若入了,这荣宁二府的老资格奴才多了去了。谁要死了,也来个殉主!那时候这贾家家庙的场面一定很好看。
贾琮这主意一出,贾珍顿时呆住了,族中诸人也窃窃私语起来,这个说琮哥儿所言有道理,那个说婢女如何能入家庙……
听着诸人讨论起来,贾琮眼皮子也没动弹一下,横竖他是无事一身轻了,便朝着贾珍拱手道:“听说蓉哥儿都病了,我来了这许久,还没去瞧瞧?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再过来。”
贾珍亦知这是贾琮的知礼之处,心不在焉道:“你去看看他也好。等几位公侯世交到了,再来拜见。”
说着,又吩咐下人道:“去告诉太太一声,哥儿来瞧蓉儿,让太太派人好生侍候着。”
贾琮才进内院,便有尤氏遣了人领贾琮去见贾蓉,原来自秦可卿死后,贾蓉便不住在会芳园天香楼中了,另择一处屋宇居住。
贾琮才进去,便听得贾蓉在屋里摸着套官服呵呵直笑,半点病色也无。
贾琮先还纳闷,不是说贾蓉病了么,后来一瞧那官服,什么明白了,人生三大幸,升官发财死老婆,贾蓉摊上两个,怪不得百病全消呢。
领人的下人忙禀了一声:“琮小爷来瞧哥儿了。”
贾蓉忙命人上茶上点心,又问贾琮道:“琮叔怎么想起过来了?”
贾琮笑道:“听得我们那府里人说你病得极重,大嫂子也不大安,我便回了珍大哥哥,进来瞧瞧。如今眼见你平安无事,想是那群下人胡说八道。”
贾蓉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多谢琮叔挂念,我前儿确实……”才说着,眼睛突然瞪得圆溜溜的,直愣愣地看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