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畏,蓝云天毕竟太小,连凶兽的事情都没听说过几次,他天真地以为,宋妄芜除了吃灵气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做不了。
他既然能赶走宋妄芜一次,那必然也可以赶走宋妄芜第二次。
宋妄芜躲过他划过来的剑,翻了一个身,随后蹦到剑上,借着剑的力道狠狠踹了蓝云天一脚。
蓝云天当即就被踹了一颗牙齿下来,呜呜咽咽的倒在地上,捂着冒血的嘴巴和牙齿。
“唔!吃 佛!”
方修齐紧皱着眉,施法将蓝云天的伤治好,牙齿也顺带按了回去。
“师傅!我要杀了她!”
蓝云天不死心的拿起佩剑,又想要对宋妄芜下手。
“你敢!”
“若是你敢伤她,就休怪我无情!”
沐喏挡在宋妄芜身前,她从刚刚开始就在观察宋妄芜的情况,要是小芜不能应付,那就让她出手。
蓝云天是沐喏一手带大的,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沐喏对他总是极其耐心,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他红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沐喏:“她刚刚伤了我!你却护着她?”
“是。”
沐喏早就想要离开劈山宗,刚刚那些事情更使她下定决心。
这里的师傅早已不是师傅,这样的师弟早已不是师弟,这样宗门也早已不是她原先那个值得真心相待的宗门。
也许他们是因为沐紫瑶而变得物是人非,又或者说,沐喏只是从来都没有看透他们的本质。
“这样一只伤人无数的畜生,你也要护着,你不配做我的师姐!”
“那就不做了。”
沐喏的月华剑感召而出,割下了沐喏的一片袖子。
那袖子飘到蓝云天脚边,像是带着滚烫温度一样,烫的少年连连后退。
“你!”
“你要干什么!”
沐喏表情严肃,风吹的她头发凌乱,却吹不散她的决心。
“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沐喏与劈山宗再无关系。”
“今日割袍断义,断的是沐喏与劈山宗所有人的关系。”
“沐喏!你和劈山宗之间的关系哪里是这么好断的,劈山宗这些年悉心教导于你,你还不完这些恩情。”
方修齐也没想到沐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年那个小小却又倔强的孩子,在他的记忆中忽然变得极为模糊。
他映在女孩瞳孔里的倒影,永远都那么高大慈悲,她也永远都盛满孺慕之情。
对方修齐来说,沐喏永远不会离开。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就算他知道沐喏争强好胜,行事恶毒,也从未打算将她逐出宗门。
她应该感恩的,不是吗?
“劈山宗这些年给沐喏的东西,也几乎都进了你们最疼爱的小师妹手中,我从来都不欠劈山宗什么!”
“劈山宗这些年来的资源都靠我去争抢,若真要论起来,你们才是欠我的那一个。”
“沐喏,我可以对你今日出言顶撞之事既往不咎,莫要开玩笑,你的名字如今都还印在劈山宗宗谱上,哪里是这样好脱离宗门的!”
方修齐胸口起伏的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什么。
但沐喏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他想要的感激来,她只是站着,衣角被风吹的“飒飒”响。
“方宗主竟然还不知道?我在宗谱上的名字,早就在一月以前被您的两个好弟子划去。”
“要真算上来,我哪怕不割袍断义,也算不上劈山宗的人。”
小弟子们得了这一句话,乍然沸开,惊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但随着方修齐一个眼神下去,那沸水般的声音又渐渐熄灭,小弟子们也不敢再说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修齐既是问沐喏,也是在问蓝云天和沐紫瑶。
沐紫瑶缩着脑袋扑到蓝云天怀中,眼泪“簌簌”下来,几乎要抖成鹌鹑。
蓝云天原本僵硬的身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承担下了所有责任。
“那天我和师妹想要去看看宗谱,结果我失手不小心擦去了沐喏的名字。”
短短两句话,其信息含量巨大。
宗谱何其重要,它和族谱一样,是一个宗门的证明,每次开谱和闭谱都极其庄重。
更何况上面的名字又不是普通的墨水纸,纸也不是普通的纸,怎么可能不小心擦去一个人的名字?
要是想让一个人的名字消失,得配合专门的法器,还得将那人在劈山宗的玉牌毁去。
而那法器,他只给过沐紫瑶一人把玩过一段时间。
“ 你们!”
方修齐要如何说服自己,沐紫瑶和蓝云天是真的无辜?
消去名字如此繁碎,他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