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记着往年的事呢。”
阿烟垂眸,淡淡地道:“不,我都差不多忘记了,如今只是想劝你,齐王身边未必太平,你还是留在燕京城好。一开春,燕京城里闹腾起来,晋江侯府若是再次被牵扯进去,岂不是麻烦?”
沈越咬了咬好看的唇:“婶婶,你不必担心这个,我早已经做好准备,晋江侯府自然会保下的。”
阿烟闻言却是轻笑:
“不过是顺口提醒下罢了,你的事儿,和我原本也没什么关系。”
沈越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胸口被人轻轻戳了下般,不是很疼,可总觉得别样的难受,堵得慌,他在那里愣了半响,忽而抬首隔着窗子看阿烟,看阿烟那比记忆中年轻也比记忆中娇美的容颜。
他垂下眸子,越发苦涩地笑了:“婶婶,我当年实在是错了。”
他跟随在婶婶身边十年,婶侄二人一直感情深厚,可是到了他上燕京赶路之前,临别之时,却有过一场激烈的争吵。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沈越握着婶婶临死前留下的些许遗物,一遍又一遍地揣度着她临终之前到底在想着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明白,婶婶到底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从他坚决放弃了她早些年定下的那门亲事,远赴燕京城赶考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失望了。
阿烟疏远地望着这个上辈子的侄子,许久后,只是依旧淡淡地道:“都是上辈子的黄历了。”
说着这个,她不再理会沈越,径自关上了那扇窗棂。
门外的雪越下越大了,渐渐在驿站的院中落了厚厚一层。那个身披狐裘的少年,默默地站了许久后,这才回过身来,一步步地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萧正峰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落满了积雪,他走到驿站的房廊下,先拂去身上的雪花,这才走进房去。
他采买的其他吃食所用物品都已经吩咐萧荣放到马车上了,如今却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皮包,里面是现烤的猪手:“这个地方市井间最流行碳烤的肉,这是刚烤好的猪手,我闻着香得很,快尝尝吧。”
阿烟见他那油纸一层层地揭开,露出里面犹自带着余温的猪手,看着外面焦黄酥脆,引人食欲,心里明白他是怕冷了,便在怀里揣着呢。
阿烟咬唇笑着,眸中晶亮:“虽说爱吃,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值得你当什么好东西巴巴地藏在怀里揣回来!”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喜欢的,不光是为了那口吃的,还是喜欢他把自己的事情这么放在心上。当下她也就不客气,拿了竹筷戳了戳那猪手,笑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的,咱们一起吃吧。”
两个人吃完了这个,萧正峰洗过手后,却又从怀里变出一个褐色的如来佛像来。阿烟借过来拿在手中,却见那根雕采用的是黄杨木的根部雕刻而成,木制细腻材质上好,借用了树根的凹凸之状巧夺天工,握在手中光滑小巧,那佛像也是惟妙惟肖。她翻来覆去把玩了一番,倒是觉得好玩。
萧正峰笑道:
“我一眼看到了,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买来了。这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也没有玉器金器珍贵,可是倒也有趣。”
阿烟笑着点头:“这个我确实喜欢。你还买了什么,都说来听听?”
萧正峰当下历数一番,最后道:
“还买了些粳米并红薯,想着等下让驿衙帮着熬个粥喝。”
阿烟听说这个,却是笑道:
“何必麻烦驿衙呢,我也会熬这个的,咱们借用下锅灶,自己做了来吃,既干净吃得也舒心。”
萧正峰却是不愿的:
“你会?只是外面冷得很,你还是留在屋里歇息吧。”
阿烟笑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真是纸糊得灯笼一吹就倒啊?还是说不信我会熬粥?”
萧正峰听她这般说,哪里能不信呢,只好道:
“你若执意要熬也行,等下我帮你打下手吧。”
洗锅淘米烧柴这种粗活,还是他来吧。
当下两个人说干就干,萧正峰先去借用了炉灶,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接着萧正峰便开始淘米刷锅烧柴。阿烟见此,只好坐在那里从旁等着,她见萧正峰淘米的样子倒是颇为在行,不免挑眉道:“你还干过这个?”
萧正峰利索地拎了一瓢水泼到洗干净的锅里,笑道:
“以前刚参军的时候,不过个小卒罢了,什么都干,火头军也当过啊!”
阿烟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不免感兴趣起来,一边开始帮着一起做饭,一边问道:
“你当火头军的时候,可学会了做什么菜?”
萧正峰却道:“我是什么都会做。”
啊?阿烟顿时诧异地看向他,不免佩服极了,想着这人上得战场,又能下得灶房,实在是无所不能啊。谁知道正想着的时候,萧正峰却道:
“无论是什么食材,无论是米啊谷啊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