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犹如小孩子的脸一般变得很快,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可是没过多久,就变得乌云密布。
“哎呀,这不好了,要下雨了。”李将军正坐在马车的边缘,他抬头向上看,脸色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娘,一会儿您多添一件衣服,注意保暖。”他回头看向马车里,对着李老夫人关心的说道。
老人的身体最不好,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他娘就隔三差五的风寒,现如今在这野外里,条件十分的简陋,就怕她再一次病倒了。
李将军的心始终的悬着,他娘毕竟年纪大了。
“我在这马车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李老夫人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脸上满是关心之情,“身上还带着伤,千万要小心,不要淋雨了,省的伤口感染。”
“要不然你还是坐到马车里去?让云桅在前面牵着马赶路好了。”宋氏眼睛里盛满了担心,她抓着自己丈夫的衣袖,脸上露出几分愁绪。
“没事,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强壮的像个牛犊子似的。”
李将军拒绝了妻子的提议,他是个大男人,里边都是老弱妇孺,又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他怎么可能自己去坐在马车里,让别人淋雨呢!
“唉,早知道就跟钱守德说要个大点儿的马车好了,现在有点儿后悔了,根本坐不下啊。”
刘萱草在一旁走着,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的说道。
当初想要马车的时候,就考虑如何尽快拥有马车了,根本没细想。现在用着它的时候了,发现根本就不够用,你说气不气人。
“多说过去已经成定局的事情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果下雨了,不能进马车的人该怎么避免被雨淋湿?”在刘萱草不远处的李云桅,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
“对,你说的这个倒是紧要事儿,我现在就去问问钱守德,他押送了这么多回犯人,肯定就早有经验了。”
刘萱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身子仿佛都轻快了几分,连忙跑去找钱守德了。
李将军看着欢快她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他对着自己的妻子宋氏说道,“这孩子是不是很有活力?感觉和咱们那冷漠的儿子很相配啊!”
“这孩子确实生活很积极,就算是去北疆流放,也没有哭天抹泪的。”宋氏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同时脑子里回忆当时在牢里,听说她们这些人要被流放到北疆之后,就有女犯人直接自尽了。
北疆地处偏僻,冬季长达半年的时间,那里荒无人烟,滴水成冰,经常有野兽出没不说,还偶尔会有外敌来犯,去那里流放的犯人,就算是平安到达北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敌寇杀死。
相较于流放北疆的苦,对方想必是觉得死了一死百了,全都解脱,再也不用吃苦了。
“我们李家能娶到她做媳妇,那真是蛮幸运的啊。”李将军感慨的说道。
这话被李云桅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其实他这两天对刘萱草的态度已经变得不少,从原来的厌烦到了现在的平等正常的看待,这已经是看在刘萱草为李家做出的贡献的面子上。
要不然,就凭当初他们湖边那一巴掌,李云桅能记恨刘萱草一辈子。
现在的李云桅已经接受了现实,接受了刘萱草这女人成为他妻子的现实。
“钱爷,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咱们去哪里躲雨呢?”这边刘萱草找到钱守德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以前我押解犯人的时候,如果遇到下雨的情况,运气好就找个山洞躲雨,运气不好就躲到树下。”
钱守德爷不喜欢下雨,虽然他自己有马车,但是下雨过后道路泥泞,马车难行,很耽误赶路的行程。
“可是要是打雷的话,站在树下容易被雷劈吧?”刘萱草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疑惑的话脱口而出,问道。
“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就那么干站在那里被雨淋吧?这就看囚犯们命好不好了?”钱守德双手一摊,语气十分无奈的说道。
刘萱草放弃了继续对钱守德询问,她转而提到了一件事,“那你这里有没有蓑衣买啊?”
“有啊。”钱守德一听刘萱草的语气,就知道买卖来了,他忙不迭的点头回答道。
边回答还边从自己的马车里找出了两件蓑衣和斗笠,展开摊放在刘萱草的面前。
“这玩意占地方,用的时间也不多,所以我也没准备太多,一共就这两件了。”钱守德指着那两件蓑衣说道。
“那你有油纸伞吗?”刘萱草看着那沉重的蓑衣,想了想,再一次问道。
“这玩意当然有了。”
钱守德理所当然的点头,油纸伞相对来说不占地方,而且拿用轻巧,省力气,是个常用物件,按照他过去押解犯人的经验来说,遇到下雨天,买油纸伞的人比买蓑衣斗笠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