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如同惊雷炸响,玻璃烟缸与镜子在剧烈的撞击下应声而碎,散落成无数片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了牧筱晨、母亲、父亲的脸,但这些脸在碎片的分割下变得扭曲,仿佛是被切割的痛苦和惊愕。他们的目光终于从彼此身上移开,转向了叶璃,眼中满是震惊。
叶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堆碎片,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她蹲下身,从中拾起了一片最为锋利的玻璃,紧紧地握在了手掌心。瞬间,她的手掌被锋利的边缘割破,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缓缓地沿着她的手腕滴落到地面。那血液的颜色与滴落的速度,都让人触目惊心。
“爸,妈,我这么辛苦穿越回来,拼尽了全力去学习,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想让你们未来过上好的生活,我想拥有一个和正常人一样温暖的家,我错了吗,啊?”叶璃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的质问,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你们告诉我,我错了吗?我错在哪儿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所说的话父母究竟能够理解多少,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
“我想有个温暖的家有什么错?如果说穿回来的这两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那么,我穿回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叶璃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困惑、愤恨、不甘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仿佛在寻找一个答案,但只有沉默回应她。
父亲、母亲、牧筱晨,没有人回应她的话,大家都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那眼神好像在无声地回应着“对,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看着这些陌生的眼神,叶璃用一只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心口,但很快,下一秒她就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碎片划向了自己的手腕。随着手腕传来的一阵剧痛,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搅成了一团混沌。
她的眼角滑落了最后一滴泪,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仿佛是一朵凋零的花朵,无声地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1996年,2月20日】
“璃璃,起床了!”耳边传来母亲熟悉而温柔的呼唤。
“老妈,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懒觉!”紧接着是牧筱晨带着一丝调皮的声音。
什么?怎么回事?我没死?
听着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叶璃心中一惊,她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绿色天花板,那是她小房间的阁楼,父亲亲手刷的颜色,他说这样对眼睛好。阁楼里,存放着换季的棉被和衣物,而现在,她正躺在那张135米的小床上,床与阁楼同宽。
叶璃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她的大脑还没同步,仍处于混沌状态。
几秒钟后,母亲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屁股笑道:“小懒虫,快起来,今天初二,要去给你外公外婆拜年。”
外婆?谁的外婆?初二,什么初二?我到底在哪儿?
叶璃的大脑还是当机中,牧筱晨从床的另一头蹭了过来,用冰冷的猪鼻子在叶璃脸上使劲拱了几下:“老妈,你快起来,外面都有人在放鞭炮了,我也想玩。而且你说过今天要带我去看你外婆长什么样的,快起来啊!”
那冰凉的触感瞬间让叶璃的头脑清醒了过来,她连忙抬起左手确认,没有,手上没有任何割伤的痕迹。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从迟疑中缓过神来,是劫后余生的惊喜。叶璃的心情从绝望的深渊一下子跃升到幸福的云端。
呵,太好了!她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翻了起来,抱住母亲的脸就是“啵”的一口,惹得母亲咯咯直笑:“咯咯咯,你这孩子,一大早的,瞎高兴什么呢?做什么美梦了!”
叶璃只是笑着做了个鬼脸,什么也没说,冲下床就直奔卫生间洗漱。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外公外婆了,如果把上一世的时间也算上,那么这个时间跨度,大概有十年之久了。
外公,是一名中药师,身形瘦削,寡言少语,是个老实人。退休后,他总喜欢一个人宅在家里,静静地听着戏曲,享受安逸的老年生活。
外婆,是一名裁缝,身材也较为瘦弱,慈眉善目,性子较活跃,没事时总喜欢四处串门,找街坊邻居们聊天。
听母亲说,有时候制衣厂接到的活太多忙不过来,就会转一些工作给外婆,她的手可巧了,叶璃小时候的好多衣服都是外婆亲手制作的。
而外公,他的工作是在中药房里为病人抓药,在叶璃的心目中,这是一份很厉害的职业,因为小时候受《新白娘子传奇》的影响较深,她觉得,外公就和电视剧里的许仙一样,是一个能治病救人的医者,做的是救死扶伤的职业,像活菩萨一样的存在。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外公外婆见面了。
待叶璃洗漱完毕,换上了新棉袄开心地准备出发时,她听到母亲跟父亲在说:“你把待会要还给妈的钱准备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