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酒泉,
审戒大牢内。
在巫戾的带领下,陈罪沿着阴暗潮湿的楼道,缓缓地走到地下第三层的最深处。
这里弥漫着一股腐朽和霉味,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牢房并不大,只有二十平方米左右,里面的布置极其简单。
一张简陋的床铺,一个破旧的马桶,一张木制桌子,还有一盏发出昏黄光线的小灯,
这些便是牢房里所有的物品。尽管牢房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但在这阴森的氛围中,它仍然给人一种破败不堪的感觉。
陈罪静静地站在铁栅栏前,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牢房,最终定格在了墙角那个昏暗角落里蜷缩独坐的身影上,
唐仁。
这个一手将天目部队打造成堪比国内任何情报组织的统领。
这个在整个帮会之中举足轻重的元老,
这个陈罪曾经最为信任的兄弟之一,
如今却是成了这般狼狈模样。
昏暗的角落使得唐仁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但从他那蓬乱的头发和肮脏破烂的衣物,可以看出他目前的处境十分艰难。
陈罪向身旁的队员示意,让他们打开铁锁。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锁声,陈罪迈进了牢房。
其他端着酒菜的队员们也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走进来,
将酒菜轻轻地放在木桌上,然后默默地退出了牢房。
牢房内的气氛异常沉重,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或许唐仁已经熟睡,又或许他正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总之,自始至终他都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内心的挣扎作着斗争。
“好久没好好喝上一杯了,陪我喝点?”陈罪面色平静如水,轻轻坐在床榻的边缘,
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酒盅倒了两杯。
蜷缩在角落的唐仁,身上还有着凝固的血渣。
他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微微愣神的抬头看了一眼,
又是再次低下脑袋,将自己的身子蜷缩的更深了一分。
可是
一秒两秒三秒
唐仁那低垂着的脑袋突然抬起,
浑浊模糊的双眸之中射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光泽:“罪罪哥?”
陈罪呵呵笑了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唐仁那蜷缩的身子猛地转动,以一种近乎失态的模样死死的盯着陈罪:“罪哥你”
陈罪呵呵笑了笑,强压着喉间哽咽的颤抖:“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吧?”
呼~
这句话就犹如冬日的暖阳,犹如死前最后的救命稻草。
唐仁的眼眶瞬间红润,滚滚热泪如滔滔江水般涌出。
“罪哥啊!!!”
唐仁犹如一个离家多年的孤儿寻找到家的方向,
又似一条终于得到主人收养的野狗。
数不尽的悲怆与委屈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蜷缩的双腿缓缓落在地面,
可是那曾经笔直的大腿,此刻却是扭曲的如罗圈一般。
热泪止不住的流淌,
唐仁手足无措着,
不断地整理着自己那无论怎么收拾都没法干净整洁的破烂衣裳。
就那么一瘸一拐的,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陈罪身前走去。
当来到陈罪身前之时,
唐仁那灰头土脸的凄惨模样,
让的陈罪更加难以克制心头的悲痛,
扭转过头去,悄悄抹下眸间低落的泪滴。
陈罪呵呵淡笑着,将手中的酒盅递给唐仁:“来,兄弟。”
兄弟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词语,却是如重锤般敲砸在唐仁的心头。
纵使有着千言万语,
可在短短的愣神之后,还是只化作一句:“罪哥,你怎么来了。”
感受到话语中那明显与以往不同的距离感,
陈罪猛然深呼了口气,一口将手中的白酒喝掉,
辛辣入喉,却是根本无法弥补心头的阵痛。
“昨天晚上江苏那边死了不少兄弟,有高岩,有吴凯,有孙强振,有王刚”
陈罪的每一句话,都是如一把把刀子扎入唐仁的心间,
这些名字此中有着曾经一同走出死囚牢的兄弟,
也有许多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成员。
“呵呵,一夜之间这么多兄弟走了,我这做大哥的,难受啊。”
陈罪淡笑着,可手中的白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
作为天目部队曾经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