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太阳照常升起。
不知道何时在凉椅上躺睡着的李峰,直到感觉,胸口湿哒哒的,才从睡梦中醒来。
身上被盖了一张薄毯子,等他掀开后才有些哭笑不得,趴在胸口,睡得睡得蜷缩着身子的小家伙,早晨尿床了。
不过,尿的是她老父亲的身上,他爸弹她脑瓜崩时还砸吧砸吧肉嘟嘟的嘴巴,可能感觉被自己尿湿的地方不舒服,往他爹脖子上面拱了拱,口水都淌出来了。
掀开的毛毯在手上转了转,在胳膊上滚成了柱桩,李峰撑着慧慧的胳肢窝,给她放到了耳房的小床上,拍了拍肉嘟嘟的屁股蛋。
李峰起床的动静声,也惊动了老阎两口子,不知道三大妈是不是夜里嫌热了,晚上也挤到了外面的凉床上,把老阎都快挤下去了。
“哎呦,我这脖子,落枕了,落枕了!”
本来是想够一下眼镜的,结果一动弹,老阎就发现脖子不能动了,扶着个脑袋坐了起来,还是三大妈把他眼镜找到的。
“你看你,把我都给挤哪里去了,枕头都给挤地上了,哎呦,赶紧给我拿那个膏药贴一下!”
歪着个脑袋的老阎,一脸不开心,对着三大妈数落道。
“贴什么贴,过两天就好了,你这放暑假又不用上课,膏药给解成留着,他干活干的腰疼!”
还真别说,到了暑期,整个四合院上下,就属老阎是最闲着的,不光不用干活,到月还能领工资,潇洒的很。
奈何,人家是老师,是知识分子,哪怕看他白天到处晃荡,也不好说什么。
唯独,三大妈每到这时候就,嫌弃的很,老阎嫌天热,鱼也不钓了,还不能帮忙分担家务。
不过,也得益于三大妈的提醒,白天光顾着上班的李峰,还真没注意,老阎挺闲的。
“我说二大爷,你要是得空,帮我去工地把账目工资给厂里盯着点!”
接了水,回到门口擦着身子的李峰,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朝老阎招呼道。
教数学的,算盘珠子打的也明白,李峰也没空干审计的工作,让老阎去,至少,财务那边就不好从中糊弄。
“诶,我说,小峰呐,你可别消遣你二大爷,暑假可是老师休息的日子,我这过去,学校可不给工钱!”
李副厂长提到干活,老阎顿时推脱了起来,就是小母狗眼咕噜噜乱转,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馊主意。
“去管你三顿饭,你这时间过去,早饭应该还没吃完,那边干的可都是重体力活,油盐还是舍得放的!”
钱,李峰肯定不会出,轧钢厂都拨了教师一部分工资,哪里还有再出钱的道理。
不过老阎不是喜欢占便宜么,一天白女票三顿饭,可以说,诚意满满了,拧着毛巾的李峰,有信心,这鱼能上钩。
果然,一听管三顿饭,帮忙揉着脖颈的三大妈,率先来了劲,狠狠的掐了一把老阎。
一天省下来大半斤粮食,到月底,也能省十来斤了,反正搁家瞅着也碍眼。
“哎呦,小峰,你二大爷,那就喜欢给厂里做贡献,要说算账,财务科的那些会计,都不如我,这事儿,妥了!”
本来还觉着脖子酸痛的老阎,顿时急吼吼的从凉床上站了起来,什么客套,什么寒暄,不存在。
能占着公家便宜,老阎能给自己撑的肚子溜圆儿的回来,洗脸,一听那边早饭可能赶不上趟,自行车都搬出来了。
“支出部分,你也别插手,工地事务也别干涉,就光查账,起到一个监督作用,有问题,晚上回来反馈!”
一盆凉水朝地上一泼,可能是外面的说话声惊动到了慧慧,也可能醒来发现边上她爹不在,搁屋里头还哼哼唧唧。
“去,去,把我饭盒带上,装包里,装包里!”
眼看李峰进了耳房,阎埠贵舔了舔嘴唇,不花钱的饭,不吃白不吃,不光要吃,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这叫什么,在数学里,叫等价交换,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白女票!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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