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个沙哑猥琐的嗓音:“小妞儿,要筑基啊!”
杨夕轻声的自言自语:“啊,我知道啦。”
杨小驴子是个粗糙的小妞儿,伤感呐,怀念呐,这些柔软的情绪在她这儿向来没什么可持续发展的潜力。
在她的概念里,把那些让她伤感的人剁了才是正经。
可是当她终于适应了练气三层的力量,并且发现白先生也不再关着她的时候。却得知了个十分不妙的消息。
大管家程忠,被家主派出去办差了,早一个月前就走了。程家的仆人都知道,只有她一直被白先生拘着,才不知道这情况。
“这可真是,十分的不妙。”
珍珠懒懒披着衣裳,站在大管家的屋舍里,完全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模样。
“忠爷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你估计是赶不上了,不过你要真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
杨夕揉揉眼睛,觉得自己进门的方式可能有点不对……
“珍珠,你……大少爷……”
珍珠环着双臂,见她这个样子,懒洋洋的笑了一笑:“倔货,你怎么干长岁数,不长脑子和个子?”随手捏捏杨夕圆乎乎的脸蛋,珍珠说:“傻样,大少爷已经把我赏了忠爷了。”
杨夕觉得心里头像是被塞了一团泥巴,糊得难受。
杨夕一直觉得珍珠比琥珀聪明。
因为珍珠说过:“人嘛,没有奢望就不会失望。我不图大少爷娶我为妻,也不图他纳我为妾,我就是在他身边儿就高兴。”
可是现在,她连大少爷的身边儿也没得呆了。
杨夕觉得这两个傻娘们儿可能是半斤八两,物以类聚。
我擦,怎么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杨夕不大会安慰人,她只会被珍珠捏完了左脸,又把右脸递过去给她捏。
“那什么,我知道你跟着程忠心里不舒坦,你放心……”
“我没不舒坦。”珍珠的表情淡淡的,两只手捧着杨夕的小胖脸:“杨夕,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一成不变!我手段出尽才搭上的忠爷,他的喜欢就是我全部的前程,我现在日子滋润的很,只是不太好意思见你们。”
杨夕觉得脑子有点没转过来:“这个……‘们’也包括……翡翠吗?”
珍珠垂下眼皮,“嗯。”
杨夕愣了半天,又沉默了许久,才道:“珍珠,我有八成把握,翡翠是程忠害死的。”
“我知道。”珍珠涂着蔻丹的双手交叠起来放着,光裸在外的手臂上五六只金钏明晃晃的,更衬得皓腕如雪:“翡翠来找忠爷的那天,我在。”
直到房门在眼前被关上,杨夕也没能从嘴里再吐出一个字儿。
她想:那你还真是应该不好意思。
几日之后,程家给几位要去昆仑的小主子开送行宴。
杨夕几人有幸列席,带上了【紫玉项圈】。
程忠果然不在,奇怪的是代替程忠站在家主身边的二管家,一脸魂飞魄散的惊惶。
杨夕和邓远之在宴席上错身而过。
“老远子,你还真去昆仑呐?”
“小杂种,再多一句嘴,爷当场就捏死你。”
杨夕心里不爽,横着眼睛看他:“一句嘴,一句嘴,一句嘴。你倒是捏啊?”
邓远之:“……”
每次见到这丑丫头,爷都觉得鼻子歪了不少!
白允浪坐在上首,布衣难掩风华,侃侃而谈此次出行的路线。
“我们从仙来镇乘船出发,历时七天,到艳阳城。然后从艳阳城的传送阵传送到云梦平原,换乘兽车。乘车走上十几天,大约就到昆仑山下了。”
十六少爷一脸惊奇的问:“白仙长,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乘兽车过去呢?这样换来换去,不会麻烦吗?”
在场有此疑问的不少,但是显然不是人人都像程十六那么直白。
白允浪好脾气笑笑,“不通过艳阳城的传送阵,从此处道昆仑,要走上五六年才到。即使用传送阵,中间也要中转三四次才行。”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货集体震惊了,从未想到昆仑竟然这样远,单是赶路就要几年。天地之大,仿佛此时才真正了然。
杨夕低声问邓远之:“艳阳城是什么地方?”
邓远之凶巴巴的瞪着她。
杨夕:“问你是给你面子。”
邓远之扭过头:“哼!”
杨夕:“一句嘴,一句嘴,一句嘴……”
邓远之:“你够了!”咬牙切齿道:“艳阳城东洲十六郡第一大城,是真正的修士之城。只有这样的城市才会设有传送阵。我也没有去过。”
杨夕很诧异,问道:“乘船七天,应该是很近的呀。你都没去过?”
因为杨夕着重强调了“你”字,是以显得对自己似乎有几分高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