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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夜幕下的昆仑(四)(2 / 3)

门派,对待草木精修,器物灵修也不过就是个瞧不起而已,并不曾特意去欺负人家。

仙灵宫的概念是,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活该死!或者,你爹娘,你爷奶,你太爷太奶,作恶多端,所以你活该去死。

花绍棠对此的评价,相当的大而化之,且入木三分——“针鼻儿大的心眼儿,就这格局也敢叫门派?”

但不论怎么说,这种穿越亘古的小心眼儿,记仇记到你十几万年前的祖宗身上的观念,在修真界还是有相当多拥护者的。

这种对立之中,最特别的就要数鬼修了。如今时间鬼力稀薄,除非死前有滔天恨意,莫大执念,那都是死了就不见。至于这没有地府的投胎,究竟是怎个投法儿?佛修表示,我们现在已经很苦逼的改成在一辈子里刷尽所有大悲大苦了,忙得不像样,没空给你们研究。

所以咱们不说原因,只说结果。就是天然生成的鬼修,那都是死得极惨,还得有什么执念到死也不放心,或者什么愿望死不悔改,更多就是真心实意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哒”!

(君莫笑,据说真有一个女修,苦恋情人到了做鬼也不放过的程度,生生把那男修耗死了,终于成了一对儿双宿双飞的鬼夫妻——好像一个姓梁,一个姓祝来的。)

而且还要死得天时地利人和!

就算死前就能掐擅算,一个活物想入鬼道,那也绝对是拼人品又拼毅力的。毕竟,自己执念究竟有多深,这问题就跟自己心魔究竟有多重一样,不走到跟前,真是没人能报出个准信儿。

是以,这世上现存的主动的鬼修,都是靠“死得足够惨”来给自己的成功几率加分。而偶然入道的,那都起码是“活得足够惨”而且“死不瞑目”。

总之,鬼修绝对是世上最惨的种族,没有之一。

这一点,从他们的死相上,也很容易看出来。

杨夕坐在昆仑客栈的房檐儿上,从天黑等到子时,眼前路过的鬼修少说上前,不是七窍流血,就是浑身焦黑,缺胳膊断腿儿更是小儿科。

她甚至还看见一个浑身碎成几十块,一边走一边掉,一边掉一边捡的。

杨小驴子傻大胆儿,不但没吓着,反而逗乐了。结果人家狠狠瞪她一眼。抱着脑袋走了。

杨夕挺愧疚,这大概比,笑话残疾人更过分吧?

杨夕两腿儿从房檐儿上耷拉下来,脚丫儿垂在满街鬼修的头顶上。手上举着一杆纯黑的三角小旗。

“胖池,你的执念是什么呀?”

胖鱼归池可怜兮兮的挤在大饭碗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在努力对着那小旗猛力吐气,看样子是想就着杨夕的手把那小旗炼化。这是他们在那堆破烂里最终刨出来的,好像是个难得的宝贝。

归池缓了缓生疼的腮帮子:“我也不知道,其实当时借着困龙索尝试鬼道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想着能成。我觉着,我好像挺散漫的,没什么执念。”

“哎?我刚想起来,困龙索当时没有砍断一直在你身上呢的,后来哪里去了?”

“还在身上呢。”归池晃晃身体,果然雪白鱼鳞的表面,就浮现出一圈一圈细致精巧的银链。

“疼么?”

“习惯就好。”

杨夕自己个儿不怕疼,对别人疼也就不怎么怕。

像楚久决定走鬼道,杨夕担心的全不是会受多少苦,而是怕楚久撑不下来,然后就没有楚久了。

“哪来的小丫头,半夜怎么不回无望崖?”

杨夕正在看一个淹死的鬼修,一面走一面冒水的给昆仑拖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出声。

“无望崖”,是昆仑书院峰的一面绝壁,大多数没有在门内得到职务,所以没有固定住处的弟子,都是夜间去那里借个地方,把介子洞府贴上去。当然,也是要交钱的。

所以杨夕至今偷奸耍滑,绞尽脑汁,还一次都没去过。

杨夕回过头,客栈房顶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斗篷遮头的身影。杨夕眨眨眼:“云师兄?”

那身影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能被认出来。不是他自负,实在是这斗篷是昆仑成衣店里量贩的款式,与普通弟子服比,还有隔绝神识探查的功能。乃是昆仑弟子居家旅行,偷鸡摸狗,上房爬树气师父的最爱。

那身影一抬手,把杨夕摄了过去,提住领子。拎到眼前,帽兜下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和两片薄得略显刻薄的嘴唇:“我见过你?”

“哎呀!”杨夕没忘了顺手把饭碗抓住。但是归池掉出去了,扁扁摔在地上。杨夕连忙一脚踩住,防止它顺势滑下去。转过头来,乖乖的对斗篷人道:“云师兄,我是今年入门的弟子呢,之前根殿训练的时候,承蒙照顾。”

这人残剑门下第一忠犬,根殿训练时扮演白脸坏人,牌技逆天的那位天宇帝国的小皇叔——云想游。

他那白脸扮得实在入形入骨(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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