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阳后面还叮嘱了一些什么,杨小驴子是一句都没听见。她只是一脸震惊,心情微妙的盯着突然善解人意起来的卫明阳。
可这才应该是正常的,不是么?
天下第一正魔修,即便他中二自大得令人全身毛发都要跳起来去指,到底也还有他强者的尊严——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挺身而出,去成就那些最危险的英名。
那毕竟是举世公认的正道魔魁,天下人的脑袋又不可能都傻。
卫明阳终于被杨夕的溜号儿惹怒了,“你这破丫头,到底在看什么?”
杨夕想了想,认真道:“看你长得俊。”
卫明阳极文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不是废话么?
但是被这个奇葩看不上他的小丫头称赞,心里莫名有点得意。简而言之,总跟你针尖儿对麦芒的人,突然一个马屁拍过来,大多数人的屁股还是有点爽的。
人群于是分作了两波,杨夕身后二百多,包括连天祚,邓远之,阴家兄弟,经世门的瘦师兄,还有金鹏。
其中连天祚对这种视觉幻境也是极不适应的,看着他两眼失焦,鼻尖儿上挂着一滴冷汗将落未落,杨夕都有点心疼。
“师兄……”
连天祚摆摆手:“没事,能扛住。”闭上嘴,停顿了很久才吐出下一句话:“我得去。”
杨夕于是就闭嘴不劝了。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件,无论如何也要去做的事。
反观卫明阳身后,八百修士站在一起,浩浩汤汤看起来竟像是没怎么减员。但若细数高手,除了卫明阳自己,就只有一个已经彻底晕菜的胖子。
卫明阳沉默的立在众人的最前,在漆黑的魔龙的拱卫下,注视着杨夕等人的远去。
杨夕走出了很远之后,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总有些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八百多人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去的架势,有点不吉利似的……
难道我又忽略了什么?
那厢边邓远之十分疑惑:“幻术我不太懂,但我一直以为看见复杂的东西就眼晕,是笨的象征。可是……”
那胖子若真是跑出门来玩耍的经世门掌门人,虽然看起来十分不成器,跟昆仑英明神武的参见先生完全没得比,仙灵宫被内斗干倒了的前任女掌门方沉鱼也要大大的高出他几个量级。
但总不该是个笨的?准确说经世门就不会出什么特别笨的人,他们入门考试从来不验资质,那都是比做题。
瘦师兄悠然走在一侧,淡淡一笑:“晕不晕不取决于脑子,就说上天入地翻跟头,体术好的人往往不晕。”
邓远之一挑眉:“我从来没有练过体术。”
瘦师兄瞟他一眼,云淡风轻道:“被人敲破头的次数太多,习惯了,也不晕。”
邓远之:“……”
因为连天祚身体不适,于是就由杨夕牵着他的手,在前方引路。
“连师兄当初看到的山洞,是沿着中间一直走吧?”
“遇到大厅的时候,是不是挑了最宽阔的那一条通道?”
“地下河是趟过去的,没有走竹桥?”
杨夕适应得极好,在这纷繁复杂的乱象里精准的抓到一条隐约的通路。不论幻象为何,是山是水,是长廊是栈桥,甚至是一片淤泥沼泽中唯一一线坚实的硬土。那一条通路都似受到了保护,没有遮挡,仿佛指引。
在杨夕的眼前就像打了一道明亮的高光。
杨夕只是奇怪,自己的幻象里,那朵奇葩的大蘑菇,居然也有一条通路,在它接近地面的菌柄中央,绵密的菌丝织出一条可纳人通过的窄缝。
不同的景象,唯一的通途。
十足时的请君入瓮。
可即便明知是瓮,也是要入的。
在那一道高光的尽头,瓮的入口。杨夕见到了一群延维。
人身蛇尾,容颜娇媚。
细密的鳞片浅浅在手腕和脖颈上覆盖了一点点。为首的一个,没穿上衣,蓝色长发顺着肩膀搭下来。有点遮不住春色。
阴老二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唔,女的。”
惹来他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你特么还能有点出息么?
阴老二可委屈了,她们自己不穿衣裳,怎么能怪我呢?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是女的……
延维首领蛇尾迤逦,温柔的冲着杨夕笑:“欢迎来到伊甸的乐园,梦想的国度,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永恒的欢畅。”
这声音并非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在杨夕的脑海中响起。
这一下子可让杨夕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先不说“伊甸”是个啥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说《上古神怪百鉴谱》上,那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延维,性凶残,较慧黠,美人身,蟒蛇尾,每出现必有五彩霞光缭绕,自带土水两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