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前,没人敢断言,我也不能。但是,以你的资质,只有这一条路勉强可走。”
杨夕皱眉,被眼罩遮盖了近一半的脸上有点看不清神色。“那是不是说,只有昆仑这样的剑派,培养的才是您说的这种更重心性的剑修?”
“是。”
“那昆仑有女剑修么?”
“呵!昆仑连不男不女的剑修都有。”
“那昆仑今年开山,我要是没赶上,还有别的办法么,比如在山门前跪上三月?”
邓大爷眼中含笑:“我不知道。”
“那我要是资质实在太差考不上,能不能在昆仑做个剑仆什么的?悄悄的偷师?”
邓大爷竖起眉毛:“我不知道。”
“昆仑道统可以外传么?我要是实在进不了昆仑,是不是先在昆仑山下修炼着,等下一个甲子,总能有点进步的。昆仑收老太太不?”
邓大爷转过脸,透过独眼少女稚气的面庞,目光悠远的看着些别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邓大爷一连三个不知道,杨夕却莫名的,有了决断。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有一条路可走。即使是其他所有路都走不通的最后选择,杨夕依然欣喜,起码,这是条可能走通的路。
她失败太久,仅仅一种可能,已经可以让她放手一搏。她年纪尚轻,任何一点希望都能让她赌上一切。
那是昆仑呐……九州十八荒最大的剑派,世上最好的门派之一。她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偷偷想一想,自己能穿着昆仑的道袍,在那高大门墙里巡山的样子?
“邓大爷,我怎么觉得,你……对修真的事儿这么了解?”
邓大爷抖抖一脸褶子,傻孩子怎么突然灵性起来了:“唔,这不是被红娇熏陶的么。”
杨夕闷闷的:“前几年我去那些门派一家家考试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该去学剑呢?我白白浪费了好好多报名费。”
“早几年你跑去学剑了,锦绣坊谁来织布?”
“现在咋又说了?”
“你徒弟们不是出师了么?她们还比你工钱便宜!”
事实证明,邓大爷比较“亲大爷”的时候毕竟是少见的,“老板爹”这种生物与“老板娘”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多数时间都是“后爹”“后娘”以及……“后大爷”!
杨夕很悲愤:
“这就是现实版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邓大爷扬扬眉:“另外还有件小事儿通知你,鉴于你还没有完成本月的工作量,本管事临决定安排你来上今天的晨课。时间大约是一刻钟之后。迟到可是要扣月钱!”
“我的大爷哎!”杨夕把‘路引石’一收,拔腿就跑。“你绝对是我的仇人派来玩儿我的……”
这时,一个长手长脚的姑娘掀帘子进来,一身金色披风,铜钱布,铜钱纹,脖子上坠了一圈铜钱当项链。刚刚在织造室门口拦着韩素女不让进的就是她了。
雪白罗袜踩在地板上,姑娘掐着腰牙尖嘴利的对那美妇叫:“我说韩姨奶奶,你居然上地板不脱鞋。你们织女工会都是这么没文化么?乌木地板被你那双大脚片子踩出坑来,把你当彩虹孔雀卖了去配种,都不够赔一米的!”
满室弟子哄堂大笑,还有锦绣坊的铁杆粉丝喊道:“巧娘子,威武啊!”
金巧巧,锦绣坊排名第三的织女,很好的诠释了锦绣坊越是排名靠前的织女,扮相就越是伤眼的特点。金巧巧扭着水蛇腰,金光闪闪,横眉立目。
韩素女脸色一寒,她的确没注意锦绣坊的地板。织造室,叫的再好听也就是间工房,除了颜红娇那张扬奢侈的性子没人会在里面用这等奢华装饰。韩素女咬着牙根:“金巧巧,你不用在这张狂,高利贷上门的时候有你哭的。”
金巧巧掐着腰:“我呸,姑娘我活了二十几年就不知道眼泪那是什么味儿!”
韩素女又对笑得欢乐的弟子道:“还有你们,锦绣坊包庇杨夕在比赛中作弊,如此行事,品行不端,织女工会已经决定不再给锦绣坊学徒做织女资格考评。”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早就跟他和离了。我不会跟你走的……”女人悲悲切切的哭喊声传进来。
甄丽娘,锦绣坊排名第四的织女。
杨夕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扬声断喝:“谁在锦绣坊撒野!”
茶杯应声滚落在地,“啪嚓”一声摔了粉碎。
再顾不上满屋子学生静悄悄看着她,杨夕跨过地上的织阵,穿过一地跪坐的学生。
金巧巧是个不可就要的烂赌棍,每隔十天半月总有债主追上门也就算了。
甄丽娘那个包子性格,除了早年跟过一个混账男人,绝对不会招惹任何人!
杨夕推门而出,大门在墙上咣当一声撞得山响。
满院狼藉。
只见相邻的课室门口,甄丽娘跪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