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的冷傲青年。
自大秦王朝开国以来,暮霭城便形成了以楚韩林三大世族鼎足而立的局面,虽说平日也有藏藏掖掖,却从未有数日前的演武大会那般,昼夜之间,涌现出大批往日难以想象的天骄后辈,而这叫韩青的家伙,更是一鸣惊人,凭借魂武七境修为,同阶无敌不说,甚至能够越阶挑战,硬生生用手中三尺青铜古剑,差点摘取暮霭后辈第一头衔。
或者说,在韩青之后,若非有一场楚天跟楚淙的捶打厮杀,他韩青早已摘得暮霭后辈第一的桂冠。
眼下,这叫韩青的家伙,短短数日光景,更是百尺竿头,踏足魂武八境。
楚韩两家,向来交好,可在这座天下,人心却是最经不起仔细推敲,
武道面前,长生之下,纵然生死之交,也不过一杯忘恩负义的浊酒,何况人心隔肚皮的诡谲算计。
楚天微眯双眼,抬头向韩青看去。
对于楚天的横空出现,虽然在意料之中,韩青却并未放在心上,光彩平寂的双眸,甚至出现一抹异色。
倒是街道周围那些围观修士,不少惊异出声,显然没料到一场毫无悬念的矛盾冲突,在雷雨过后,还会有更大的风雨降临。
相对于韩青的横空出世,楚天的一鸣惊人同样成为了这几日暮霭城最牵扯人心的波澜,眼下双方对峙,一旦交手,可想而知必定会是一场不弱于千军突击的壮阔景象。
楚天一手将楚惠扯在身后,少女看见眼前熟悉身影,倔强双眸蓦然一红,她一脸悲愤和不甘,好似汹涌大江涌上心头。
毕竟一名魂武五境修士,哪怕资质极好,在魂武八境的武道修士面前,无异于稚童耍拳,先不说体内灵元不足,便是根基体魄,也相差甚远,何况在这些之间,还有灵元化罡,化虚为实,水凝成冰这么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反观先前这场实力悬殊的角逐,实际上一直都是韩青踏空而行‘指点江山’,而楚惠却好似被困于天地囚笼的凡夫俗子,只能凭一口气力被动防御,守住周身三寸空间。
这还是韩青随手而为,并未全力激发那柄宛若青龙盘踞的青铜古剑,否则莫说胜负,楚惠根本挡不住韩青倾力一击。
虽然并未修习剑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楚天对剑术乃至剑意并不陌生,先不说他本就从《丹书古卷》中顿悟《剑符》,之前更是被剑一亲手指点,以本源剑意来砥砺自身体魄,见过了剑一的剑意之深广,对于剑意感悟,虽然当不起高屋建瓴,却也称得上小有见解。
眼下,面对悬空而立的韩青,楚天能清晰看到,在他周身,丝丝缕缕剑意如蛛织网,化虚为实,成为脚下立足之
地。
这便是魂武八境修士立足之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之前,暮霭城方圆三千里武道强者齐聚楚家,为的不过是富贵险中求,谋取楚家传说中的秘辛,不说三人成虎,在外人看来,楚家那位老祖宗当年既是玄煌大帝麾下战将之一,其留下传承必然不会小了,不说那虚无缥缈的元婴仙境,便是将来能踏足神桥、丹河境界,也值得铤而走险。
而眼下,在青云阁插手之后,韩家人依然敢明面上跟楚家针锋相对,撕破脸皮,显然不是一时的头眼昏花,意气之争。
武道一途,逆天而行,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谋求那一线长生,逍遥天地外?哪怕不能证道长生,能掌握亿万人之生死,能体会那种快感,也是好的。
武道之争,并非只有匹夫一怒,更有万人之上,俯瞰人间的快感,有天下之间,唯我独尊的畅然,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有山高我为峰的凌然壮阔。
韩青在空中闲庭信步,脚下罡风弥漫,有淡青涟漪绽放复消散。
头顶那柄青铜古剑,铮铮清鸣。
楚天收回目光,回头望向泫然欲泣的青裙少女,“怎么回事?”
楚惠咬了咬嘴唇,眼神愤怒的盯着空中那负手而立的俊逸青年,眼中满是狭促笑意,愤懑道:“我之前在这彤灵阁买到一柄飞剑,他非说是他们韩家子弟的东西,更是诬陷那人的消失与我有关,我自然不会承认,然后就打起来了……”
楚天微微一笑,点头后拍了拍少女肩头。
庙堂之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江湖之远,有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管如何,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而韩家这个叫韩青的青年所为,分明就是冲着楚家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楚家牵连之中的那座叫‘青云阁’的大山。
只是楚天有些无奈,韩家好歹也是暮霭城三大家族之一,竟心甘情愿沦为他人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