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振峰跟吕真两人身份皆是不同寻常,但楚天一个青云阁弟子,能亲口叫上一句‘陈师兄’、‘吕师兄’,还是声色俱到感情真挚的那种,这可就好似挠痒恰到好处,让两人浑身舒坦。
龙阳山在东海之滨是最顶尖的武道宗门不假,只是跟青云阁比起来,就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了。
楚天抬头望向外边。
天色渐亮,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先前虬髯汉子拇指摩挲刀柄云纹,有杀机一闪而逝,对于这点过节瑕疵,楚天不提,虬髯汉子自然乐得揭过,不打不相识嘛,行走江湖历来如此,有些手腕底蕴,或者有些背景靠山,大家先渊渟岳峙一番,或者互相贬谪,或者互相吹捧,能成为一路人,最好,以后指不定还能‘精诚合作’,不然就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前提是能虎的住对手才行,否则的话那可就是杀人越货金腰带了。
总之就一句话,往大里说在自己武道面前,往小里说在自己利益面前,一切皆浮云。
一番相互吹捧,算是有了最浅显的点头之交,虬髯汉子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爽快坐下:“林小兄弟可真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道成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楚天笑着说哪里哪里。
估摸着是先前被楚天一番说辞噎的心里难受,武道天资比不过你青云阁弟子,可咱们江湖经验深啊,虬髯汉子捋了捋长须,语重心长道:“现如今东海这片地脚可不太平,水深浪急,不比以往了,小兄弟你一个人行走在外,还需处处小心。”
楚天手腕玉镯内,轩辕青青早已醒来,此刻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天下人间的江湖真有趣,不可思议唉。先前杀机萦绕,她便被惊醒了,原本还以为楚天会跟这两人放开手脚打上一架,这才几句话功夫,咋就变得跟
许久不见的三世至交好友一样啦?
只是这些话中,自然都另有禅机。
楚天人情世故不差,可江湖经验还真的不深,虚心听教。
虬髯汉子更是满意,“想当年我们龙阳山,刚开始创建那会,连一个三流门派都算不上,过的很是窝囊,几百年的摸爬滚打,才总结出来的这些宝贵经验……”
楚天笑着点头,听的认真,心想这算哪门子的狗屁宝贵经验。
虬髯汉子笑望向青衫书生,跟楚天介绍了一下这位笑面如春风的书生光荣事迹,当然,虬髯汉子自然少不了一番润笔包装,只说这位叫吕真的朋友被称为‘青林君子’,曾得到过一部上古雷罚残卷,书有‘雷君亲敕’四字,威势浩大无穷,在东海南方疆域赫赫有名,斩杀歪门邪道修士不计其数。
青衫书生听的眯眼而笑。
当然,脸不红心不跳。
楚天向虬髯汉子两人递了块烤熟的兽肉,笑道:“两位师兄还都是江湖豪侠啊,林天佩服。”
楚天微微一笑,叹息道,“我就没这份耐心,路上遇见那些腌臜事,心里都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楚天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本事不济,想要出手抖露威风,做那英雄救美的事迹,就怕英雄没逞成,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半条小命,到时候还得靠着师门脸面侥幸保命,多丢人。”
青衫书生始终眯眼。
虬髯汉子也是一拍大腿,跟着哈哈笑道:“是这么个理,只是咱们有时候就忍不住心里痒啊。”
楚天笑着点头。
叫吕真的青衫书生一摆手,“若非每次都是老陈你要多管闲事,我哪里用得着这般劳神费力。”
吕真看向楚天,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没老陈这家伙说的这么厉害,那门雷道法决,只是半部残卷,在魂武九境还算不错,要是以后有那运
气踏足神桥境,可就不够看了。”
嘴上虽是如此说,吕真脸上欣然笑意却丝毫不减,显然是自谦之词。
吕真摇了摇头,叹息道:“说来惭愧,我如今年近四十不惑,才堪堪踏足魂武九境,不然若是能跟小公子你一般进入青云阁,哪怕成为内门弟子,将来有机会摸一摸丹河境的门槛,也算心满意足了。”
陈振峰咧嘴笑道,“吕兄你可就别自怨自艾了,这么大份机缘,若是砸在我老陈头上,保准半夜睡觉都能笑醒来,这才几年光景,你的武道修为可不是一日千里,羡煞旁人。”
楚天笑着跟吕真两人虚与委蛇,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比如青云阁哪位师兄当年上山之后也是平平无奇,后来一次在外面得了一个大机缘,不光武道修为青云直上,就是武道根邸都跟着提升了一大截,还有哪位师兄厚积薄发,当年比起吕师兄两人可是差远了,即便是山泽野修,也有洗尽铅华,成为璞玉大才的,两位师兄指不定那天就更是能百尺竿头了。
吕真两人笑着应和,已经开始推杯换盏,甚至都毫不忌讳交浅言深这般江湖根本良言。
轩辕青青实在忍不住,都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