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空间内,天地一片寂静。
原本莺莺燕燕酒色俱全的酒楼,已化为一片废墟,沟壑纵横,战斗的狂暴灵韵激荡不息,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沟壑废墟中,一眼看去,遍地的残肢断骸,能留下大半尸体的便已算是幸运。楚天心里苦笑,瘫坐在一个大坑边缘,既没有运转灵诀恢复体内灵元气韵,也没有起身去看紫狐傲然几人。
让楚天如释重负的是,那个一身黑色劲装的青年,在慕容雁南战死之后,便已拖着那叫杜鹃的女子离去,让楚天松开了那根几乎快要崩断的心弦。
先前以溃散一朵武运金莲为代价,拼着最后一口灵元气机,将慕容雁南一拳打杀,可那股气势攀至巅峰然后被一拳瞬息抽空的感觉,让楚天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约莫小半柱香时间过去,楚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紫狐傲然走到楚天身前,轻声笑道:“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将慕容雁南那家伙打杀了,了不得,不得不承认,魂武九境,我比你可要差远了。”
楚天颤颤巍巍站起身,向紫狐傲然抱拳道谢,“多谢师兄先前帮助我锤炼武道神意,不然现在死的一定是我楚天了……”
不等楚天说完,紫狐傲然摆了摆手,“不过是自救而已,结果看来我的直觉不错,运气也挺好。”
紫狐傲然想了想,“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紫狐傲然不喜欢那么婆婆妈妈的人,不过有一点,这一场提前入围的布局,想必是针对你来的,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你还是小心些的好,如果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再有机会见面,记得请我喝酒。”
楚天点头应诺说是一定。
紫狐傲然淡淡一笑,不等楚天继续说些什么,转头看了身侧女子一眼,点头一笑,向街巷外走去。
楚天看着紫狐傲然两人背影,微微躬身,稽首抱拳作别。
有些人,哪怕萍水相逢,只要第一次见到,便知道是同道中人,有些话无需多说,只是一个简单神色,便如那灵犀而至。
很快便只剩下楚天一人,抬头看了看晦暗天空,空间屏障尚未撤去,楚天环顾四周,踉跄走到一块还算净土的方寸之地,坐下后才吞下一枚丹药慢慢调息体内灵元气机。
先前那最后一拳,不但是将楚天体内灵元抽的涓滴不剩,便是自身武运与此方天地那份隐匿牵连,都是出现了江河断流迹象,可以说是真真正正
的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有人暗中动手,楚天只有束手待毙,正因如此,那叫紫狐傲然的男子才会在楚天缓缓吐出第一口浊气后离开。
对于那个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楚天心里唯有感激,不过是萍水相逢,便给予自己这份天大帮助,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涌泉之恩,楚天怕是真的很难还清了。
楚天咧嘴一笑,说来有趣,最后活下来的除了他楚天跟那叫紫狐傲然的男子,竟然还有两个最是孱弱的女子,至于那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人,楚天摇了摇头,一开始楚天还觉得那个叫庚的家伙心性不错,没想到还是扛不住接连一番大战直追本心的积压,以后想要武道一途平步青云,出人头地,怕是难了。
亲手斩杀了慕容雁南,楚天对龙骧城城主也算有了一些了解,不得不承认,慕容雁南那种汲取武道修士本源武运的手段,的确是一条武道捷径,只是凡事过犹不及,是药三分毒,搁在哪都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在人死后,武运逸散天地,将消未消之际,以秘法汲取来反哺自身,自然裨益极大,可如慕容雁南这般,先不说这些武道修士身死之后神魂念力尚未消散天地,武运尚不清纯,退一步来讲,这种大肆汲取天地武运反客为主的行径,本就本末倒置,武道一途,根本在于砥砺自身,欲求木之长,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必浚其泉源,而慕容雁南却反其道而行,看似武道根邸夯实浑厚,实则乌浊太重,想要精进,如双腿深陷泥淖,寸步难行。
至于那黑色劲装青年,同样走了慕容雁南的那条道路,但是尚未根深蒂固,积劳成疾,若提早醒悟,倒不是没有正本清源的机会,只是先前观战,一开始他山之石感悟极深,可在楚天最后一战过后,在叩问本心上,竟是出现了心道裂痕,不愿相信天地间竟有如此魂武九境之人,相比紫狐傲然的坦然处之,心性之差,云泥之别。
楚天突然皱了皱眉,据说龙骧城那位城主大人,也是青云阁弟子,还是一位供奉长老,楚天原本对血魔山印象极差,用厌恶两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可眼下看来,青云阁有些地方,也是一丘之貉,虽说楚天也明白,不管是山泽野修,还是豪门世族,武道攀升都是尤为艰难,比如东海之滨的那些山泽野修,目光所及,心心念念是那‘传说中的神桥境
’,而青云阁的天骄俊彦,便是那心神往之的元婴谪仙,如此说来,除却目光眼界的高低,并无差别,登高一途,都是不易,楚天也明白想要让武道修为攀升更高境界,少不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只是如慕容雁南这种人,随便找了个自以为心安理得的借口,便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