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走过的路,会不会山石坍塌,都得两说。”
汉子沉吟半晌,好似并不急于棋坪之上胜负之心,淡声道,“沈老哥,我还是要奉劝一句,虽说这天底下,这么多的人看似活的潇洒,嗯……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可到头来看,结果都如何?沈老哥是聪明人,当然这些话也都不是我说的,只是传达一下,在咱们这方天地,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是不假,只要你能顺其心而行,就没多大的毛病,可问题在于,你是真的能顺其心?确定在这之上,不会自己蒙上一层布,确定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可别到头来只是自己在那画圆圈,自己跟自己自圆其说。”
一身锦秀衣衫的富贵老人蓦然嗤笑,“我自圆其说,掩耳盗铃,难不成你柳金波就好了。”
精壮汉子一脸哀叹,“我咋了?咱可不比沈老哥,这辈子也就求个苟活几百年,混吃等死,
想要青云直上,我自己知道难。”
老人眯起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精壮汉子,沉声道,“乱世之中,群雄并起,可在这东海东荒,顺应大势才是常理,如若不然,你就不怕被大势所掩埋覆盖?”
老人说到这里,蓦然停顿,“还是说柳兄心中韬略,谋划布局,算计之精准,自信能踏足浪潮之上,屹立不倒。”
精壮汉子笑而不语,慢慢落子于棋坪之上,他柳金波自然没有那什么恢宏布局,万千韬略,在武道之上,也只是慢慢摸爬滚打走到了眼下境地,只是有些事情,精壮汉子觉得是不对的,比如你沈家,当年若非苏家相助,能有如今的武道鼎盛?一个顺应大势,便心甘情愿的去当那走狗,并且还当的如此心安理得。
当然,有些事情,眼前老人是不清楚的,那柳金波之所以会来此,除却青云阁那人情,潇湘苏家那份香火情,还在与山巅之上,更有天穹。
一身衣衫华贵的老人双眸盯着眼前精壮汉子,见对方脸上那股清澈光芒,冷哼一声,“成王败寇,自古常理。”
精壮汉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声道,“事实变幻无常,谁能揣度。”
衣衫华贵的老人不再针锋相对,问道,“你怎知我今日会出现在此地?”
精壮汉子暗自摇头叹息,“我倒是不想,只是偶然路过,结果便遇见了沈老哥,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
衣衫华贵的老人嗤笑一声,“我实在想不通,你到底图什么,若是说当年那点香火情,事到如今,也挥霍的差不多了,跟大势相抗,你可知道这是有多不明智?难不成真以为天高的不会塌下来?”
精壮汉子摇了摇头,“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不能设身处地,永远不能妄下评判,沈老哥,是不是这个道理?”
衣衫华贵的老者难得没有反驳,只是脸色有些难堪。
原本以为之所以会有人出来搅局,只是青云阁跟苏家当年那番香火情,却不想竟真有人愿意
同大势相搏,让老者更为心神不安的是,在柳金波身后,似乎有一道更大的身影。
小小一个苏家,何至于如此大费周折,莫说一个小小苏家,便是那青云阁,生死存亡也不过那位一句话而已,难不成在这之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位面前,他沈家的确不值一提,他沈文君也愿意被人当做走狗来卖命,可这前提是,即便是死,他沈文君也得死的明白,卖命也得看价格才行。想到此处,富贵老者脸色蓦然阴沉,看向柳金波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这位鲜衣怒马,衣衫搭配极其不合身的精壮汉子哈哈一笑,摆手道,“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是一给人卖命的,人家出钱让我来这边过几天安心的日子,我便来了。”
楚天皱了皱眉,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却见不等棋坪之上尘埃落定,那位衣衫华贵的老人蓦然起身,甩出一壶清韵沁人心脾的灵酒,甩袖离去。
精壮汉子接过那壶清韵灵酒,眯眼看着锦秀老人甩袖离去,淡然一笑,只是想到自己这么命苦,跑出来抛头露面不说,知道被当成马前卒,还不得不心甘情愿过来,不禁喟然长叹。
汉子提起酒壶,向嘴里悠悠然倒了一小口,脸上伤心这才蓦然消逝,汉子将那壶被成为神仙佳酿的酒水各方在眼前摊位上,抬头看了楚天一眼,笑道,“咋了,小兄弟有什么话要说?”
楚天想了想,转身看向鲜衣怒马的精壮汉子,皱眉道,“敢问前辈,可曾听闻过潇湘苏家?”
精壮汉子哈哈一笑,一摆手道,“这当然,你也不打听打听,再往前走上一些路程,在那方圆几千里地脚,谁没听闻过潇湘苏家的名声,不是老哥我跟你吹牛,潇湘苏家那可真是……哈,那啥,忘词了,不过你只要知道,反正老哥我对苏老爷子那可是仰慕的很。”
精壮汉子说道这个,顿时来了精神,一抬手道,“小兄弟你若不赶路,不妨咱们坐下唠嗑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