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以为,那叫楚天的小子,能成为朝仙峰弟子,真的是生来命好?”
中年男子冷声一笑,“天底下的确有生来便有大富大贵者,但他绝对不是,至少比起你闫岩来,绝对算不上。”
闫岩沉默不语。
中年男子在大殿木椅上坐下,淡声道:“若你是那楚天,不要说走到这青云阁,三千万里,能走过一千万里不死,便是好的。”
闫岩心神黯然,低下头颅。
中年男子看着心道就要崩碎的弟子,摇头叹息道:“天底下真正的强者,都是在生死一线中一步一步攀爬起来的,这一点,从无例外,哪怕他人身上光芒再盛,也只是隐藏了背后的艰辛而已,我之所以会耗费如此代价让你看这些,并不是要你知道自己的心性不如别人,而是要你知道,天外有天,有些事情,不能顺你的心意,有些机缘,擦肩而过却抓不住,怪不得别人,你需要做的只是扪心自问,问出心底那份想要的答案才是。”
闫岩浑身冷汗,忍不住颤抖。
中年男子抬起一手,将跪倒在地上的弟子轻轻托起,“上古佛门有句话很好,莫向外求,这一点尤其适合我们玉绛一脉心道传承,经历了山下最底层的莫怕滚打,经历了山上武道氏族的福缘气运,再问问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己,若能看清,即便是因果红尘又当如何?”
闫岩抬头看着中年男子,眼神茫然。
中年男子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玉绛峰弟子,亲自下山去世间走上一遭,若不能看破这一点,便不用回来了,在这期间,生死自负。”
闫岩额头满是汗水,他盯着自己师父,咬着牙,终于后退一步,双手抱拳躬身道:“弟子知道了。”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抬手将灵纹图录收起,向外看去。
云聚云散,起伏不定。
……
……
岳青峰唐家,唐越一脸无奈。
他原本并不清楚玉绛岳青两峰之间的那些个复杂牵连,帮助那个叫闫岩的家伙砥砺心道,也本以为是父亲家主那些人的人情交易,不想竟是涉及自己的大道根本,眼下闫岩那家伙一败涂地,就连着他的武道根祇都收到了牵连,这让他很是郁闷。
真是没天
理了,自己这躺着都能中枪。
唐越看了眼岳青峰山巅那座祠堂,犹豫半晌,决定还是过去问一问才行,有些事情,不给弄明白了,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尤其是自己被当枪使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唐越很快就改变了想法,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赶忙转身,向山下折返而去。
不等他溜之大吉,山巅便有一道声若洪钟的声音传来,“唐越,家主传令,速速前来祖师堂。”
唐越只觉得……生无可恋。
天杀的,指定没什么好事。
……
……
千羽秘境一座山岭,采摘到生石花的季尘三人正打算返回宗门。
路上这个遇见几名青云弟子在围杀一头玄阶后期妖兽,虽说那几名青云阁弟子是有备而来,不光准备了品秩极高的灵纹符箓,更是准备了几件威力极大的一次性灵宝,只是无奈为首那名弟子才刚刚神桥六境,一时间有些狼狈不堪。
眼看两名青云弟子命悬一线,季咲然心里一急,就要上前帮忙,却被自己哥哥一把拉住,他看着自己妹妹,沉声道:“给你说过多少次,山河险恶,人心难测,一定得改改你那侠义心肠的好人性子,吃过一次两次亏就算了,这还是在咱们千羽秘境,不然在外面,指不定就要被人后辈捅刀子,救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季咲然咬了咬嘴唇,脸颊微红,小声道:“知道了,我这不就是觉得是在咱们千羽秘境么。”
白铎还是那副憨厚表情,乐呵呵一笑。
季尘无奈叹了口气,一步掠去,周身金甲覆盖,向那两名命悬一线的同门弟子快步奔去。
白铎看着季岑大哥的背影,破天荒握住了女子皙白手掌,轻声道:“咲然,季大哥说的对,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是在外面山河,你可一定得收收这个性子了,谁知道那些即便命悬一线的人,有没有隐藏底牌手段,有没有别的心思,能保持你这份天然心性已经很不错了,不用事事都钻牛角尖,何况人力终有穷尽时,万一表面上看着简单,实际上是季大哥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就会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季咲然犹豫了一下,转头望向自己哥哥,跟那头妖兽相撞在一起,接连向后倒退数十步,她咬着嘴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
……
东海之上,有白袍年轻人闲卧云端,身前棋子若星辰列布,他先是看了看一颗
鲜红若玛瑙的棋子,轻声道:“上古修罗,天地一线间,真真妙也!”
然后他双指捻住另外一枚七彩棋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