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满目苍夷,方圆数百丈内,到处可见巨石炸裂的深坑大洞,古琰一口气跑到楚天身前,满是忧心道,“师父,你没事吧。”
楚天咧了咧嘴,再次吐出一口淤积在胸口的淤血,气笑道:“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
少年摇了摇头,“不像。”
少年赶忙低头,然后就看见实际年龄比他并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师父,轻轻抚了抚脸上那张面皮,然后坐在地上稍稍调息片刻,便开始跟之前在城池客栈中一样,如那斤斤计较柴米油盐的持家妇人,开始运转灵诀,从天地中抽丝剥茧,衍化还残留空中的流转气韵。
实际上古琰是有些震惊的,毕竟大秦王朝那些个谍报再如何精准,也不可能完全记载青云诸多天之骄子的一言一行,甚至于许多隐匿在深水中,不经常露面的那些个隐龙巨才,谍报上的记载,除了名字与大致武道跟脚深浅,其余的消息,并不多,眼下亲眼看见了楚天的武道根本,或者是……一门武道术法神通,便让少年瞠目结舌,愈加相信师父传给自己的那门武道灵诀和武道战技法决,品秩就算不如师父说的那样高,也不会差多少,然后古琰就震惊的发现,先前自己视野中金石横生,百花齐放,高山流水,日月高悬、亭台楼阁、仙女飞空,仙鹤盘旋的各种其妙景象,如那破镜重圆,覆水而收,缓缓逆转,在空中开始凝集聚拢,古琰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脸颊都有些抽搐,他是不清楚这门武道术法有多高,但是千万年来,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既然流传了无数年的覆水难收、破镜重圆,就证明那是真的难,可眼下却偏偏亲眼看见了这骇人场景,如何不惊。
古琰以往修炼的武道术法,其实也算不差,踏足丹河境错错有余,自己的武道资质,也一向很是自信,虽说做不到楚天这种骇人听闻的场面,但是小心翼翼,抽丝剥茧,还是能从天地间抽取出一丝最精纯的本源灵韵,即便这样,也曾经被秦叔的一位至交好友称赞为将来成就,不容小觑。
约莫小半柱香光景,楚天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将那一座新凝聚的雷池收入眉心武魂法相,这才继续带着古琰一路继续向东南走去。
在一片方圆数十里的迷障之地,水雾弥漫,毒雾缭绕,泥沼更是有一串串的气泡不断从地底冒
出,看的古琰头皮发麻,便小心翼翼问楚天要不要绕道而行,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道理他古琰还是知道一些的,无奈自己一头撞上的这个师父,非但没绕路的迹象,反而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先是站在外围双手指指点点一番,然后就在空中莫名其妙的刻印灵纹,最后竟是直接一步向迷障泥沼跨去。
古琰顿时就黑着一张脸,无奈的跟在楚天身后,向那一看就绝非善地的泥沼走去。
一路上,只是看见楚天每走百余丈,便会停下脚步思量一会,古琰也见怪不怪,倒是泥沼中的一些枯骨,映衬的泥沼更加阴深,让古琰只敢小心翼翼跟在楚天身后。
楚天嘴角微微上扬,运气不错,这座类似于天然鬼打墙的迷障之地,竟是淬炼山水术法的绝佳宝地,虽说楚天并非山水寻龙师,可一些个小的术法手段,多掌握锻炼一下,总没坏处,技多不压身,自己现在是那青云阁名誉弟子,指不定那天就沦为一个刀尖舔血的散武修士,再次变得身无分文,腰包叮当作响,到时候,可不就得四处奔波,靠着这些粗浅手段,也能省心省力。
于是楚天在泥沼迷障中走的更慢,让古琰一脸的幽怨,心想自己真的是自己跳坑里去了。
来到一座方圆十数丈左右的灰黑泥沼边缘,与周围泥沼不同,更是阴气流转,阴风在上面拂过,恍若鬼魅横行,古琰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让古琰咋舌,让楚天诧异的是,在眼前这座呈半弧形的灰黑泥沼边缘,竟是竖立有一块石碑,悬而不落,并未陷入泥沼之内,上面篆刻有两行漆黑文字,大概能看出是‘天庭运玄武,凶煞空顿足’。
难不成也是一座上古遗留下来的地儿?
只是这泥沼一来不是那种山水秘境,二来不是洞天福地,这么一座一看就不平凡的石碑,怎么就能屹立千万年还在?
楚天想了想,目光在那座石碑上逗留许久,这才收回视线,以心生询问轩辕青青,少女也只是摇头,说是没看出到底是啥,楚天便有了些许计较,是好东西不会假了,但是东西太好,自己还是权当没看见的才更好,楚天还有些不太甘心,便在空中刻画灵纹,双指并拢,向前方的灰黑泥沼中激荡而去。
泥牛入海,瞬间消失不见。
以神桥三境刻画的剑纹,射入泥沼中,竟是连半
点涟漪都没有,甚至于还有一股无形的浓郁阴气,一闪而逝。
有些门道。
只是不管有什么玄妙,显然不是自己眼下境界能指手画脚的。
楚天再次稍稍看了那块石碑一眼,然后朝灰黑泥沼处竖了根中指,缓缓朝下,咧了咧嘴。
关于这个天下,楚天知道的不算少。
甚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