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团雷弧漩涡轰下去,足足小半天光景,楚天便七窍流血,浑身疲惫的坐在雷池边缘。
刘广也不着急,自顾从须弥灵宝中取出一个青玉茶几,再取出一壶灵酒,几碟下酒小菜,慢饮慢酌,当然,刘广也没忘了给楚天递过去一壶灵酒,身为楚天眼下阶段的传道和护道之人,刘广还是很厚道的。
楚天看着那壶灵酒,只是翻白眼。
刘广看楚天在那休息,便慢慢说着一些神桥境的关键,对于寻常武道修士来说,自然是同境之中千差万别的关
隘所在,比如武道登高,为何会有所谓的武道天骄,资质差不多的天之骄子,为何一样在同境的时候会有巨大差距,不仅仅在于修炼的武道术法不同,还在于登高途中的体魄神魂的淬炼,有人淬炼体魄,看上去满身虬健的腱子肉,实际上也就是看上去那样而已,在真正的武道来说,根本就是发育的畸形,因为那种人绝对不可能将全身所有肌肉筋脉窍穴淬炼到一个相得益彰的完善境地,有人淬炼神魂,看似忘乎所以,实际上跟莽夫搬山一个样,不是说这种人舍生忘死成就不会高,只是不会最高而已。
刘广絮絮叨叨,楚天竖起耳朵聆听,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其中涉及许多何时何地如何调转气机,运转灵元,涉及每一块肌肉的恰到好处松弛和绷紧,气机运转的快慢,灵元的凝聚的多少,窍穴的牵连和沟通,刘广更是名言,只有做好这所有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占据自身小天地的天时地利人和,若能胜己,何愁胜天?
只不过在这期间,若是有一点差池,楚天被雷源入体,可就不是吐几口血这么简单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死去活来,最重要的是,一旦如此,势必会影响之后的计划和行程,到时候那个叫姬鞅的前辈,会不会一巴掌打的你楚天半死,自己个估摸着来。
当然,若是搁在平日,有武魂法相和自身本源进行衍化吸收,只要不是差错太大,那些雷源也不会有如此厉害的影响,只是刘广偏偏还让楚天斩断了与武魂法相的联系,只以自身心神去磨炼体魄神魂,还说这才是‘莫向外求’的根祇所在。
楚天其实很想骂你大爷的‘莫向外求’,只是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在肚子里骂骂咧咧。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刘广已经来回了几趟,他一脸惆怅的喝了口酒,暗自摇头。
自打当初在东海白泽山脉,自己帮楚天第一次砥砺
拳法拳意,一直走到现在,他可谓是亲眼看着楚天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不得不感慨,别说什么天下第一,就是那狗屁的天上天下都第一,他刘广都不惜的要。
这份罪,可真不是人能受的。
不是一次死去活来就算了,而是一次死去活来之后,尚未真的活过来,在那口气机不坠的同时,再死一次,如此反复,关键是自己还心知肚明,一定会有,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这要是换成别人,只是想想都够绝望的了。
所以就是刘广看多了,眼下都为楚天觉得愁了慌。
单单凭借这一点,刘广就为自己那位小师弟竖起了大拇指,眼光够狠。
关键是换成自己那位小师弟,怕是也受不了这么些个死去活来的折腾。
一开始听说自己要负责楚天今后在青云阁的武道登高和心性打磨,刘广可不是觉得那真是一个生无可恋了,眼下刘广还是觉得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不知自己哪天才能重得逍遥自在,可这么长时间下来,刘广觉得自己要是不认真一些,真是对不起楚天吃的这些个苦。
刘广见楚天抹了把脸上血污,晃晃悠悠站起身,就要去往那座雷池,他难得良心发现,轻声劝道,“欲速则不达,淬炼体魄神魂,还是慢慢来的好,不如就再歇歇。”
楚天脸颊微微抽搐,神魂如有一阵罡风刮过,果真重新坐下身,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出神,想起自己在东海暮霭每日花街柳巷的情景来,好像那边还有个女子,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记得她以前经常给自己说的那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么一想,好像不那么痛了。
东海之滨,已是夜色正浓,有一位略显丰腴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抬头望着皎洁明月,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出神。
她笑眯起眼,听说他现在在青云阁过的很好。
只要如此,她就打心底很高兴了,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比心安更好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