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拯也顺着郭景昌的目光,看了眼何瑞徵(zheng)的房间。
“仙岩兄,请。”
李拯侧身,对郭景昌邀请道。
两人进屋之后各自坐定,李拯为两人各自倒上一杯茶,然后就看着对方。
郭景昌轻叹一声,这才说道:“文图兄,五玉兄所说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仙岩兄,他何瑞徵想要效仿前宋的张元,请恕李某不能苟同!”
李拯的态度也很是坚决。
郭景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出演提醒道:“文图兄,如果你不愿意与其为伍的话,那现在就离开吧。”
李拯听他这么说,当即脸色涨得通红,霍然起身道:“这里是大明,是大明的京城!”
“我辈……”
“砰!”
李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五玉兄!”
郭景昌回头,正好看见走进来的何瑞徵,忙是出言喊了一句。
何瑞徵则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拯。
后者也是毫不退让。
“两位,两位,还请听我一言如何?”
郭景昌起身,离开座位,将房门关上后,对两人出言说道。
“李文图,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朝廷视我等如无物,那就怨不得我等。”
何瑞徵红着眼睛,对李拯说道。
后者听他这么说,却是勃然大怒。
“荒唐!国家养士两百余年,只因一次科举失利,就要抛弃祖宗?”
何瑞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文图兄,这样的朝廷,你觉得还值得……”
“住嘴!道不同不相为谋,何瑞徵,请你离开。”
李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何瑞徵的话,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何瑞徵说道。
“哼!”
何瑞徵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就出了房间。
郭景昌见状,也是连忙对李拯拱手道:“文图兄,时候不早,郭某告辞,明日再来向文图兄请罪。”
说完后,他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李拯的房间。
翌日,一大早。
郭景昌和何瑞徵两人,就带着各自的行礼,出了客栈。
临走的时候,郭景昌还对客栈的掌柜交代,说是因为落榜的原因,李拯心情不好,让客栈掌柜和伙计不要打扰对方。
掌柜自是满口答应。
与此同时,紫禁城,乾清宫。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题本,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宣英国公觐见。”
“臣遵旨!”
稍顷,英国公张维贤就出现在了乾清宫。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英国公免礼。”
朱由检伸手虚扶。
“朕今日宣你觐见,有件事要交代给你。”
不等张维贤说话,朱由检接着说道:“再有两日就是新科进士的恩荣宴,朕的意思是由你代朕主宴。”
朱由检说完后,张维贤躬身道:“臣遵旨!”
恩荣宴这事儿说起来,只是朝廷在礼部宴请新科进士的一个仪式。
但这件事,在孝宗皇帝,也就朱厚照他爹以后,就已经有了特殊的意义。
在此之前,皇帝会指派一名武勋,代表皇帝出席这场宴会,但却是叫侍宴,也就是陪客。
但孝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却是命武勋主宴,主持宴席,用以突显皇权威严。
就是这一字之差,为大明后来的一场争论埋下了伏笔。
世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当时的武定侯郭勋就向皇帝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要求在主宴的时候,要坐在居中的位置,内阁辅臣以及其他大臣,则是分座左右。
这样的要求,自是引得满朝文官的不满。
礼部官员以没有先例为由,驳斥了武定侯的要求。
但世宗皇帝却是支持武定侯的要求,命其主xi(辟邪)。
现在朱由检就打算效仿老道士,提高武勋的地位和文官打一打擂台。
他看了眼张维贤,语气平淡的说道:“英国公,此次恩荣宴,当循世宗旧制。”
朱由检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他没说具体怎么办,而是说要遵循旧制。
将来就算是真的引起朝堂动乱,也和他这位皇帝没关系。
张维贤虽然也是老牌武勋,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这么多,听皇帝这么说,也只是躬身称是。
等他离开皇宫,来到礼部衙门,和来宗道商量这件事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朱由检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