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朱由检自然不知道。
站在船首,感受着河面吹过来的微风,朱由检转头对方正化吩咐道:“传朕旨意,沿途官府、士绅军民,不必迎驾,朕也没时间和他们磨牙,大军直奔天津卫。”
“是,皇爷。”
方正化躬身应道。
似是想起了什么,朱由检又吩咐道:“这个时节天气炎热,消热解暑的草药,也要多备一些。”
“臣遵旨。”
方正化再次应道。
好在,这个时期正处于小冰河期,北方的夏天并不是很热。
但冬天却是极为的寒冷。
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检非要在这个时节用兵的原因。
如果按照中原王朝的传统,等到秋收以后再用兵,战事一旦绵延到冬天,那就不用打了,尤其是辽东的冬天,冻都冻死了,还打个屁的仗。
与此同时。
已经先一步抵达天津的蜀王朱至澍,此时正穿着一身单衣,坐在自己的大帐中骂骂咧咧。
“狗日的天津巡抚,竟敢不让本王进城。”
蜀王府承奉正蒋三省闻言,赶紧提醒道:“殿下慎言。”
“如果没有宫里的旨意,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天津巡抚,岂敢阻拦您。”
朱至澍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再次端起了手里的凉茶。
放下茶盏,朱至澍转头,对中军所指挥使杨展问道:“将士们对北方的气候还适应吧?”
一身甲胄,额头满是汗珠的杨展拱手道:“回殿下,当初北上的时候,军中就带了不少的郎中,京里又派来不少什么医学院的学士,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并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那就好,等此战结束,本王定替将士们,向陛下请功,我们千里迢迢的来了,总不能让咱们空手回去不是?”
七月初七。
朱由检的中军,终于抵达了大沽口。
天津文武官员,在蜀王朱至澍的带领下,恭敬的等在码头上。
远远看见象征皇帝行在的宝纛(dao)和日月旗,早就已经准备好乐人,立即奏响了雅乐。
一身甲胄的朱由检,被众人簇拥着走下坐船。
“臣等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躬安。”
朱至澍为首,一大帮子人齐齐施礼道。
“都免了。”
朱由检抬手虚扶,轻轻开口道。
“蜀王叔远道而来,辛苦了。”
朱由检走到朱至澍面前,亲手将之扶了起来。
“陛下言重了,臣也是大明的臣子,陛下有诏,臣自当鞠躬尽瘁才是。”
朱由检点了点头,拉着朱至澍的手腕,就向着不远处的天子车驾走去。
朱至澍被吓了一跳,赶紧拒绝道:“陛下,天子车驾,岂是臣可以共乘的,臣为陛下护驾就好。”
朱由检转头看了对方一眼,点头道:“也好。”
接着,他又转身看向那些,跟在后边的当地官员,开口道:“都去大沽口附近的军营,朕有话说。”
“臣等遵旨。”
亲自扶着朱由检登上车驾,朱至澍这才接过一名亲卫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转头看了眼车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车粼粼马潇潇,三万多人的上直卫,陆陆续续走下舰船,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开始向着大沽口的军营而去。
正堂内,朱由检居中而坐。
“朕此次御驾亲征,不打算过多惊扰地方,大军暂时在此休整,等登莱水师和宁波水师的舰船抵达天津,朕就会领兵出发,卿等不用日日前来请见,各自处理好天津军政为要。”
“臣等遵旨。”
天津的一众文武,齐齐躬身领命。
连日的行军,虽是坐在船上,但朱由检还是觉得有些疲惫,打发走了众人,又和朱至澍闲聊了几句,就去洗漱休息。
当晚,精神饱满的朱由检,在军中宴请了蜀王,以及蜀王府护军的一众中高级将校。
“蜀王叔,秦晋两地藩王的事儿,都听说了吗?”
酒过三巡,朱由检举着手里的酒盏,开口对自己下首的朱至澍问了一句。
脸色有些绯红的朱至澍听朱由检提起这事儿,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道:“回陛下,臣都听说了,秦晋两地宗藩,已经出海前往海外就藩。”
朱由检笑呵呵道:“蜀王叔可有中意的地方,朕允许蜀王叔自选封地。”
听到朱由检这么说,朱至澍有些迷离的眼睛猛地一亮。
朝廷要将诸藩移藩海外的事儿,说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朱至澍虽是有些不舍成都的富庶,但也知道事不可违,所以也对海外的事情,做了一些了解。
略一沉吟,朱至澍开口道:“陛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