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极端选择时,都会有一个特别的原因。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丈母娘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会选择走上绝路。
“我妈在我爸走了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这两天,老说梦见爸回来了,晚上还不敢一个人在家。”刘娜喃喃自语,抹去挂在眼角的泪光,“希望妈不会有事。”
韩世川沉声安慰道:“放心吧,妈不会有事的。”
他们赶到医院时,赵云芝已经被送进抢救室。刘蓓正在外面来回徘徊,一脸泪痕,心力交瘁,看到他们俩,立即奔了过去,哭丧道:“姐、姐夫,你们终于来了。妈还在抢救室……姐,你说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蓓蓓,你别着急,妈不会有事的。”刘娜毕竟是当姐的,自己悲痛不已,但还得尽力掩饰,然后去安慰妹妹,“这段时间,你发现妈有什么异常吗?”
刘蓓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中。她努力回忆着这些天来母亲的各种行为,好像父亲去世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而且近日来心情还在慢慢变好。
“妈之前说要跟我们一块儿去巴山镇旅游,说明她已经从爸离世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刘蓓深思熟虑道,“这两天,妈的心情好像越来越好,有时候说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时,还乐呵呵的。”
韩世川听了这话,眼前也浮现出赵云芝昨天在家里吃饭时,很少饮酒的她竟然跟韩勇喝了酒,而且在酒桌上还有说有笑,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很快,医生出来告知他们伤者因抢救及时,并无大碍。赵云芝被送进普通病房后,他们也能面对面说话了。
此时的赵云芝,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不停地说:“我没用,活着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别管我,就让我跟老头子去吧……”
“妈,您在说什么呀?”刘娜泪眼婆娑,紧握着母亲的手,那双手就像冰棍一样冷。赵云芝却依然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韩世川半天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偷偷地溜了出去,然后来到医院心理科。他敲门时,一中年男子头也不抬地说:“进来!”可他没进去,继续敲门,那人才抬起眼皮,立即惊喜地站了起来,继而伸手迎了过去:“韩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人叫林俊生,戴着副眼镜,跟韩世川相识多年,虽然平日里见面不多,但都在同一座城市,加上又都是两家大型公立医院心理科工作,故有时候也交流病例。
韩世川直言不讳:“我丈母娘割腕,刚从抢救室转出来。”林俊生惊讶道:“老人家怎么回事?”韩世川回想着赵云芝的言行举止,叹道:“我初步怀疑老年人抑郁了。俊生,给老人家安排做个脑电图吧。”
林俊生应道:“行,马上安排。”他拿给韩世川一瓶矿泉水,韩世川拧开喝了一口,跟他寒暄起来:“最近工作怎么样?”林俊生是科室副主任,他推了推眼镜:“就那样吧。科室这两年效益不行,最近两个月又走了两个人,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赶你那里都差远了。”
韩世川苦笑道:“我现在都已经不在心理科了。”林俊生的双眼在镜片后更显得大了,满含惊讶和不信:“你不在心理科……转后勤了?”
“档案室!”韩世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别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不想提。”林俊生骂道:“让一个心理医生去档案室?脑袋是不是长屁股上去了?”
“是我自己的原因。”韩世川不想将事情放大,林俊生忽然眼珠子一转:“韩兄,不如趁这个机会过来吧,他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二院正面临转型阶段,你过来大有可为啊。”
韩世川好奇地问他怎么转?他说:“二院将与宜江大学合作,以后作为该校的附属医院,将着力打造学术型医院。韩兄,我记得你发表过不少学术文章,很有见地,你过来的话,不仅是雪中送炭,更是锦上添花。”
韩世川听了他这番说辞,竟然有些心动了。可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问道:“作为高校附属医院,什么级别?”林俊生趾高气扬地说:“仍然是三甲医院,跟一院平级。”
韩世川沉吟道:“行,我考虑一下。”
在宜江市,一院的实力和名声自然超过二院,但二院从不服气。不过,在医务人员中早已形成偏见,几乎都觉得从二院跳槽到一院是人往高处走,反过来则是水往低处流。
韩世川回到病房,赵云芝似乎睡着了,他将刘娜叫了出去,说要给赵云芝做个脑电图。刘娜愣道:“你怀疑妈心里有问题?”他说:“抑郁症。妈的症状很像。”
“不可能,妈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你也亲眼看到了,怎么可能是抑郁症?”刘娜实在无法将母亲与抑郁症联系起来。
韩世川解释道:“有一种抑郁症叫微笑抑郁症,典型特征就是表面开朗、热情,内心悲伤、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时间一长还会出现思维、行为迟缓,能力下降等情况。”
刘娜第一次听见微笑抑郁症。韩世川继续道:“妈的症状还属于早期,等确诊后,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