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韩勇正在广场上带韩宇和韩美兰乘凉玩耍,看着孙子孙女追逐打闹,来回奔跑的身影,他那颗日渐苍老的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老韩,你这整天陪孙子孙女玩,好久没在麻将馆看到你了,有空也要多陪陪老伙计。我们这些老骨头,见一面少一面,以后哪天想见,说不定就见不着啦。”说话的是麻将馆的常客老刘,韩勇笑道:“都是老街坊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见一面少见一面有什么关系。老伙计,有空多陪陪孙子孙女吧,他们还小,要不等哪天我们走了,没几天就忘了我们这几张老脸。”
“看你这话说的,人虽然走了,不还有照片吗?”老刘摇晃着头,“对了老韩,崔洁有信儿了吗?”韩勇摇了摇头。老刘又问:“那还找吗?”韩勇无奈叹道:“怎么能不找呀。”
“前两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的事,说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趁着大人没注意,一不留神走丢了。后来,孩子也不知道就去了什么地方,反正就是已经离家很远了。”老刘慢慢道来,“后来,孩子经历了流浪、乞讨,一晃眼就二十多岁了。偶然一次,他在乘车经过一个村庄时,看到一座似曾相识的山,突然就有了记忆,说是小时候见过那座山。”
韩勇安静地听着,却听不明白这个故事与崔洁离家出走的事有什么关系。
老刘继续说:“你是不知道,就是靠着那座山,那孩子找到了家人。唉,人的记忆可真有意思。我的脑子里有时候也会突然蹦出好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可后来再去回想的时候,又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肯定是年轻那会儿喜欢过哪个姑娘,人家不搭理你。你就一直不甘心,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呢。”旁人听见老刘这番话,跟他打趣道。老刘打着哈哈:“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想当年,老刘我也是风流倜傥,英俊少年,惹得多少姑娘穷追猛打。”
“那追你的姑娘肯定没有崔洁。”这人又讥讽道,老刘道:“那肯定没有。人家崔洁当年可是水泥厂的厂花。要不说老韩厉害呢,先下手为强,我们这些老光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韩勇听见这些玩笑话,不由得苦笑起来,也更加思念起崔洁。这时候,韩美兰跑了过来,趴在他怀里说:“爷爷,我好像看到奶奶了。”
韩勇一惊,但随即笑问道:“奶奶在哪儿呢?”韩美兰说:“刚才在那边,可又不见了。”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除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就只剩下昏暗的夜色。
突然,有电话进来。韩勇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座机号码,接听后却无人讲话。他一连“喂”了好几声,断定又是昨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打来的同样的骚扰电话,于是骂骂咧咧地挂断了。
这两天,徐若兰每天一早开始跟着韩桂芳准备当天要出摊的食材,然后又跟她一块儿出摊,现场学习怎么接待客人,怎么做出客人喜欢吃的食物。
“卫生是第一位的,食材当然也要好。很多回头客给出的评价就是干净卫生,其次才是食材好。”韩桂芳一边给她示范,一边教她经营之道,“你可别小看我这做的是小本生意,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只要有一两个客人投诉,那就干不长远了。”
“姐,以后等咱们开了店,生意做大了,客人也会慢慢多起来。到了那时候,那就不是小本生意了。”徐若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好多年没工作了,跟你出了几天摊,感觉状态慢慢回来了。”
韩桂芳叹道:“你本来不该跟着姐过风吹日晒的日子,可人这一辈子啊,哪有一帆顺风的。姐这么些年也是风里雨里过来的,到了这把年纪,孩子也大了,也没了别的念想,就希望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徐若兰感同身受道:“姐,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嫁给姐夫这个人,一辈子风平浪静的,多好。”
她不止一次当着韩桂芳夸奖谭启发,韩桂芳笑道:“以前还怪你姐夫没有追求,不思进取。现在想明白了,都是平头小百姓,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好。”
“对了姐,要租个什么样的门面,你有想法吗?”徐若兰问,韩桂芳说:“位置不易太偏,可当街租金又贵。稍微差点的位置,人流量又不够。要想一下子就找到合适的地方很难,只能慢慢等,慢慢找。平时多留意,有些地方门面到期,或者老板想转租的话会在门口贴告示。”
“那我没事的话就上街去转转,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马上就能开店了。”徐若兰斗志昂扬,韩桂芳笑道:“看样子,你真的已经等不及了。这些年,一个人带个小孩,虽然没插手志飞生意上的事,也憋坏了吧?”
徐若兰点点头说:“只有亲自体验过,才知道家庭主妇真不好当。那些说容易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桂芳赞许道:“对对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前启发也经常说我不用上班,多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我就让他一个人带了几天孩子,做了几天饭,还要把屋里的所有家务活儿都打理得井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