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于是说:“你也看到了,你妈的病加重了,又不肯跟我们回家去,怎么办呀?”韩世川安慰道:“您别急,我这次就是为妈的事回来的。”
“你有法子治好你妈的病?”韩勇迫不及待地问,韩世川说:“妈这个病治不好,但可以通过一些办法延缓病情加重,或者让她想起一些事情。我先试试看吧。”
谭启发从陈大力家里回来,没见到韩勇和崔洁,还以为韩勇又陪崔洁去了赵丽华坟墓前。洪玉山给他泡了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告诉他茶叶是自家茶园里采摘,自己亲手炒制的。
“嗯,真香,怪不得口感这么好。”谭启发赞叹道,“没想到您还有这手艺。”洪玉山自豪地说:“这可是绝活,十里八乡没几个人会。家里还有一些,你们走的时候,给你装点带回去。”
“这哪好意思。”谭启发平日里也喜欢喝点茶,“玉山叔,您还是留着自己喝吧,镇上买也方便。”
“那买的哪有我亲手做的好!”洪玉山压低声音,“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就在这时,崔洁回来了,二人赶紧起身,紧接着韩勇也回来了,当跟在他身后的韩世川闯入视野时,谭启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姐夫,我回来了!”韩世川主动跟他打招呼,又叫了洪玉山一声叔,洪玉山得知他竟然是韩勇家老三时,上下打量着他,百感交集地比划着叹道:“当年你可就这么小,没想到再见面时都成人了。”
“三十多年没见了吧?可不止是成人了,儿子都快有我高了。”韩勇边说着,又将崔洁搀扶着坐下,“世川,还记得玉山叔吧?小时候你跟你妈留在村里时,玉山叔可是经常带你玩。”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韩世川回想起那时候的光景,自己经常光着屁股跟在洪玉山身后在田坎上跑来跑去,就像脱缰的野马,有趣极了。以至于此后过了许多年,他偶尔还会梦见当年的情景。
洪玉山大笑道:“叔也还记得呢。那会儿你小子就像只兔子,在田坎上跑的时候那叫一个快,比兔子还快。有一次啊,前一天刚下了雨,我在地里干活,你又去田坎上溜达,没想到脚下一滑,滚到田里,裹了一身泥。然后就又哭又闹,谁叫你都不起来,直到我把你妈叫了过来。”
韩世川还依稀记得那个事,不禁感慨万千,看着母亲说:“那天我调皮,惹妈生了气。我故意那样,就是为了让妈过来抱我。”
“哎呀,你小子当时就几岁吧,竟然还有这么多心思,有脑子,怪不得长大以后会有出息。”洪玉山啧啧不已,韩勇说:“你就别夸他了。世川,你先不是说有法子治你妈的病吗?赶紧试试呀。”
韩世川握着母亲的手:“妈,您去过一个叫巴山镇的地方,还有印象吗?”崔洁眨巴着眼睛,轻声念叨着:“巴山镇?那是什么地方?”
“您在巴山镇生活了大半辈子,在那儿遇到了我爸,然后成家立业,结婚生子……”韩世川试图通过往事勾起她的记忆,可她表情木讷,似乎仍是毫无印象。
谭启发接过韩世川的话,饱含深情地说道:“妈,您还记得曾在水泥厂工作过的事吗?”崔洁听见水泥厂三个字时,眼睛里突然泛起一丝明亮的光,就在大伙儿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时,她眼里的光又转瞬即逝。
“崔洁,你在水泥厂工作了那么多年,真不记得了?”韩勇急促地问,“当年你还是水泥厂舞蹈队的领舞,你跳舞可好看了,迷倒了一大片小伙子。每次只要厂里组织文体活动,你一上台,要引起你的注意。”
“对呀妈,您还记得是怎么跳的吗?”韩世川意欲启发她的记忆,“爸,您快说说,当年您是怎么追到妈的?”
韩勇本来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那段往事,可谭启发又在背后低声说道:“爸,赶紧说呀。妈快要想起来了。”
于是,韩勇放下身段,开始大讲特讲他当年追求崔洁的故事,那一幕幕往事,在他口中就像画面一样流淌出来,如同仍历历在目,崔洁脸上渐渐现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温暖,仿佛可以融化世间的一切。
“你当年不止是厂花,就是放在整个镇子上,也没人比得上你。”韩勇越说越激动,越描述越放得开,“我记得厂子十年庆时,组织了一场盛大的联欢晚会,还邀请了镇上的领导。”
那次的联欢活动,可谓盛大无比,因为安排在户外,十里八乡的人都闻讯而来。
“据说好多人都是为你而来的。”韩勇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年的现场,那一刻,他在台下最好的位置,当崔洁上台时,台下掌声雷动,各种欢呼声和叫好声不绝于耳。
崔洁和舞蹈队的成员们在台上跳起了精美的舞蹈,那支舞蹈是她们特别为十年庆准备的,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排练,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那时候,我俩刚谈恋爱不久,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人还不多。那次联欢活动后,镇上一个领导找到厂子的领导,说是他儿子喜欢你,打算让你做他家儿媳妇。”韩勇说的这件事,最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