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萧红站在程绍祖身边,她的脸扁着放在程绍祖已经不再精瘦结实的后背上,呼吸比程绍祖的要快。
“放开。”
“为什么?”
“洗碗会碰到你。”
萧红嘻嘻笑,“洗碗又不是打架,你慢一点。”
似曾相识又陌生的场景,只是那时候是唐惜被他百般要求才不情不愿地站在水槽前,嘴里唧唧歪歪地抱怨着说水凉说油污伤手,他就脸上带着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立在窗口处,明媚阳光的样子。
那天,他也是一时心动从后背抱住她,想说“我们一辈子这样好不好”。
那天,她也是不耐烦地推他,“干嘛站在这里监工,还腻腻歪歪的,如果担心我洗不干净,要不你来洗,走开,烦人……”
唐惜好像总喜欢说他烦人,他触碰她时她会说烦人,他说爱她时她会说烦人,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她也会说烦人。
其实她烦的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情,只是烦他这个人。
那时候他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人之间的小情!趣,乐此不彼。
“程绍祖。”萧红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嗯?”程绍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因为他的心早就飘走了。
“你在想唐惜吗?”
“没有。”回答得干净利索。
萧红想了想又问,“那糖豆的妈妈吗?你在想她吗?”
“……”两个都是她,程绍祖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
萧红嘻嘻笑,“如果你在想唐惜,就是还爱她,如果你想的是糖豆的妈妈,就是因为糖豆才想到她,她只是你孩子的妈,你不爱她了。”
程绍祖没有回答,他刚才的确在想那个女人,她是唐惜,而且他总是会忘记糖豆的存在。
碗洗完,程绍祖转身,萧红趁势垫脚,轻轻地亲吻他,很轻的一下,羞涩的闪躲。
唐惜不会这样,她从来不会害羞,就算会,也要用强悍来伪装……
眼前的是萧红,一个不会在意他结过两次婚,一个肯定不会算计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个女人。
萧红睁大眼睛,看着紧闭着眼睛的程绍祖,他在亲吻自己,或者说在咬自己,因为感觉中的亲吻是轻柔的,而他是用力的,似乎是在急着否定什么。
可是,她喜欢他,就算他还没从过去走出来,她仍旧愿意陪在他身边。
萧红慢慢闭上眼睛,手搭在他肩膀上,无声允诺了他所有无礼疯狂的行为。
浴室的花洒哗啦啦地流着,打湿了程绍祖的衣衫和头发,他单手撑着墙壁,萧红同样湿漉漉地靠着墙壁站在对面,两个人中间隔着水柱。
她在看他,他却低头看地上。
许久后,程绍祖收回手,抬手摸了把脸,“我送你回去。”
萧红的眼圈红了,可她笑着,“你刚出院,是不是伤到腰了?对不起。”
“不是……”
程绍祖话还没说完,萧红就说,“你就是伤到腰了。”要不然怎么会前面进展得很好,却突然停下呢。
萧红没有回去,陪着糖豆睡在房间,程绍祖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屋里关了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却又什么都看得清楚。清楚地指明,他必须忘记唐惜那个女人,不能再把乱糟糟的生活变得更糟糕。
可是,还有什么可糟糕呢,他再没什么值得她惦记着。
程绍祖面朝着沙发,头埋在角落里,肩膀耸动,几声压抑的闷哼声。
糖豆醒来就十分不高兴,尤其是看到萧红穿着妈妈的睡衣时候更加不高兴,不高兴就拉着脸,双手抱着冷眼看着程绍祖。
“快吃饭,我送你去学校。”程绍祖端了早餐放在她面前,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是呀,不吃饱会饿肚子。”萧红轻轻柔柔地说,“只有多多吃饭才能长得更高更漂亮。”
糖豆要张嘴反驳,瞥到坐在对面的爸爸皱了皱眉头,她咽下,不情不愿地吃饭。
萧红去上班,和程绍祖父女在楼下分别,她拍了拍糖豆的头,垫脚仰头在程绍祖脸颊上亲吻后,微笑着离开。
糖豆双手用力揪着书包带,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块,“爸爸,那个女人要做我新妈妈吗?”
“谁?”程绍祖拿出手机看时间,上午有场面试的。
“萧红。”糖豆仰头,小手握成拳头,愤慨地喊,“我不喜欢她。”
“你喜欢谁?”
“我喜欢爸爸,喜欢妈妈。”糖豆理所应当地回答。
“你妈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糖豆耷拉着头,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唐惜,她知道程绍祖说得也许是真实的,就像四十阿姨曾经问过她的,爸爸和妈妈只能选择一个,她要哪个?
“我想妈妈,爸爸,你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