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看着她,满头大汗,晶莹剔透的汗珠,沿着她白皙的脸,流经脖子,继续向下,流入她剧烈起伏的身体。白色运动衫因为流汗太多,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女性曼妙的线条。他猛然想起那天覆在她身上的手,手中仍留有似有似无的触感,柔软而丰盈。
感觉他一直注视着她,温言有些不自在,“你再不问,就作废了,我们继续比下一局。”
“除了叶枫,你就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
他的问题,让她愣住了。他为什么在意她喜欢谁?这是否意味着他对她,确实像厉锦程说的,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呢?
温言思忖半晌,如实回答,“以前没有,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是个现实的人,不是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即便她想,叶枫也早就不是她的王子。在不知道叶枫生死之前,她更多的是想求得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她想要求证的答案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她这个活着的人,会把逝去的人珍藏在心底,但她更渴望的一个活着的人的陪伴。在她的观念里,“在一起”这三个字,远比“我爱你”要动听。
第二局,因为脑海里一直在想一些没有头绪的问题,温言输得很惨。
凌锋的第二个问题,“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就像现在这样,偶尔一起打球,吃饭?”
这个问题,让温言心里怒火骤然聚集,“不可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飚出这三个字。
这种见鬼的问题,一般不都是分手的男女朋友才会问的吗?温言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以及回答可以的人,都应该凌迟处死。
带着这种烈火一般的怒气,第三局,温言打得很凶。
虽然凌锋在技术上明显比温言强硬,球风就像他的人一样也够狠够凌厉,但温言的一些小聪明,加上她求胜心切,她终于扳回了一局。
“你为什么向我求婚?你说要给我婚姻,给我爱情,真的只是因为叶枫的死,让你感到愧疚,想要在我身上弥补?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温言怒气冲冲,一口气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凌锋被她排山倒海般的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把憋在心里的窒闷暗暗吐出来,才回答她,“我向你求婚,是因为我想娶你。你问了三个问题,你只赢了一次,所以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温言气得差点没把球拍扔向他,好不容易止住怒火,“我们再打!”
原本定好的三局,看来是不可能收得了场。
秋天的阳光,虽然没有夏天那般炽烈,剧烈运动时间过长,同样让人有些顶不住。
凌锋看着她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的脸颊,很担心她吃不消。结果,一走神,瞬间被她突然变得凌厉百倍的扣球压得死死的,一个接一个。最终,他又输了。
“凌锋,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一走到拦网,温言很认真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她不是问了三个问题吗?为什么直接跨过第二个问题了?
凌锋开始左顾右盼,想要找到什么人,或什么事,可以让他避免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我好吗?”温言被他这种想要敷衍的动作刺激到了,她竟然感觉到一向干涩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充盈的火辣。
她突如其来的感性,与以往他所看到和了解的人,完全不同。这样的她,轻而易举地拨乱了他强行克制的心弦,他只觉得胸腔内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叫嚣,想要冲出来,告诉她,他怎么会只有一点点喜欢她!
凌锋猛然又想起今天刚从全珲的办公室拿过来的确诊书,此刻还躺在他的公文包里。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上面的每一个字,清晰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看向她,差点就脱口而出,“没有,我没有一点点喜欢你。”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这个问题,我选择不回答,晚上你罚我喝多少杯酒都可以。”
“嘣!”
温言手中的球拍掉落在了地上。她有些僵硬地循声看向地板,目光略显呆滞,弯腰捡起球拍。
“你们打完了吗?我饿死了,该去吃晚饭了。”厉锦程和全珲一前一后走进来。
温言挣脱被厉锦程拉着的手,“我不去了,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你们去吃吧。”
她突然温婉平和的声音,让其他人都意外,不等他们追问什么,她已经大步走出了网球场。
“原来你们都在啊?”球场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