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知青有关系,赵文竹当然不会拒绝。
到底是大晚上,又是冬天,要不是刚才动静太大,谁乐意在外面挨冻。
很快,保管室门口就只剩下了顾家人。
然而,其他人虽然都各自回家了,想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会是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闲聊时的话题。
等到人都走了,黄翠喜才使唤男人举着手电筒到之前她牵狗的檐下。
石头柱子下,一根粗麻绳落在地上。
末端一个绳圈松松垮垮。
黄翠喜了然地笑了。
“咋?这绳子有问题?”顾大江问了声。
他其实之前心里也奇怪,自己媳妇不是粗心大意的性格,她既然说了狗拴在檐下,那绳子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就算是发现了贼,狗也顶多是吼叫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不可能冲上去咬人。
黄翠喜把绳圈朝自己男人抖了抖:“你见过我打这种结?”
套在黑背脖子上的绳圈是黄公安教给黄翠喜的,套在狗脖子上,不至于勒着狗,但也不会轻易被狗给磨开。
然而现在这个结,却是乡下最常见的活结,是那种只要用力一抽,就会直接散开的绳结。
黄翠喜轻哼了声:“我看是有人知道陈慧芳和管正今晚回来,特意提前过来,把绳结给改了,就盼着把事情闹大呢!”
一边说,一边摸了摸狗头,又把绳圈给套上了黑背的脖子。
“走了,回家。”
顾大江诧异:“你这就回去了?”
“不回去还能咋?”黄翠喜失笑,“改了绳结的人能知道这件事,估摸着要么是知青,要么是陈家人,以后边走边看呗。”
说完,牵着狗就走。
顾大江在原地狠狠搓了搓头,眉间紧皱。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之后一段时间,大队恐怕是消停不下来了。
也不知道开年的优秀大队还能不能得了!
在原地蹲了会儿,到底还是抵挡不住12月份的寒意,抖了抖身子也离开了保管室,离开前,还不忘把大门给锁上了。
就在保管室重新回归寂静之后不久,院墙跟一个角落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不多久,陈大妞脑袋上顶着一坨干草,蛄蛹着从墙角的狗洞动作敏捷地爬出了院子。
大半夜的,她也不回去。
反而一路贴着墙根,趁着月色,走路静悄悄,很快就过了河,摸到了丰收大队。
丰收大队和长桥大队毗邻,河东边是长桥大队,河西边就是丰收大队,每年因为这上下游抢水的问题,两个大队都能打起来。
陈大妞的亲娘乔春分的娘家,就是丰收大队的乔家。
这会儿,乔家附近几家屋里都黑乎乎,不时传出呼噜声。
陈大妞屏住呼吸就溜进了乔家院子,目标明确,就往院子左边的鸡棚走去。
鸡棚里有两只鸡,一只公鸡走来走去,脑袋上的鸡冠大得垂了下来,另一只母鸡已经睡着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公鸡扑扇着翅膀:“喔——”
极其短促的一声鸣叫后,伸长的鸡脖子就被陈大妞一把扭断。
月光下,陈大妞的眼睛亮晶晶,拎着死掉的大公鸡溜达着就过了河,一路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