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一股难以言说的腥臊味,地上还遍布各种撕碎的布片和棉花,孙珍珍和管正一左一右,拿破碎的衣服努力遮挡住自己的身体,缩在墙角。
这场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黄翠喜此时根本就懒得管他们。
她上下仔细看了眼自己闺女,浑身上下除了头发间好似有几根干草以外,并没有半点她以为的痕迹。
这才长舒一口气,刚要上前让闺女先回去,外边就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声。
“怎么了?我听到阿莲的叫声,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陈慧芳用远比平时说话更大的音量一边喊一边冲过来,眼神颇为兴奋地往人群里张望,还不忘暗搓搓加上一句,“我刚过来的时候,听知青点那边说,管正昨晚没回来,该不会也在这里吧?”
她这人吧,实在是蠢得吓人。
干坏事的时候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干的。
这话配上她的表情,谁还能不晓得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哪怕不是她干的,至少她也是知道一二的。
黄翠喜只要想到她这几句话里隐藏的意思,就怒不可遏。
“管正知青的确在这里。”她凉凉道。
就见陈慧芳的眼神更亮了几分,更加努力地扒拉开人群,探头往里看。
明明一张脸上都掩盖不住兴奋,嘴上却还假惺惺道:“婶子别难过,管知青好歹也是城里人呢,也算是体面,阿莲跟——孙珍珍!!怎么是你?!!!”
陈慧芳看着屋里头一人占据一个墙角,衣服乱糟糟的一男一女,整个大惊失色。
黄翠喜却在此时注意到,一直跟在陈慧芳身后,作势要拦着她说话的阮红霞在看到屋里的两个人时,脸色也跟着微微一变。
黄翠喜顿时目眦欲裂:“!!!”
好啊!好啊!看来是这姑嫂俩合起伙来想要算计她闺女呢!!
甚至于……
她看了眼屋里头一边哭还一边眼神乱飘的孙珍珍,她总觉得这人也不太对,保不准也掺和在这件事里!
一想到此,她一口银牙都险些要咬碎了。
本来之前还想着先让屋里头的两个人,尤其是孙珍珍把衣服穿穿好。
这会儿还管他们穿不穿,不要脸皮的东西,穿上衣服也跟驴粪蛋子一样——表面光。
“陈慧芳,不是孙知青,你以为会是谁?!”几个字几乎是从黄翠喜的齿缝间挤出来。
陈慧芳此时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当下强笑道:“婶子,你说什么呢,我也只是听说顾莲出事太担心了而已,不是顾莲就好,不是就好……”
这边几个人说着话,那边屋里头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
管正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此时却顶着众人戏谑狎昵的眼神,羞愤欲死:“你们说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看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身上的棉袄都只剩下了一半,六七成新的棉袄不知怎么的,在中间被粗暴撕扯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花。
半件棉袄和棉裤勉强遮掩住他的下半身,上半身白花花的肉体大半都露在外头。
正值寒冬腊月,保管室里又没什么保暖设施,管正刚开始被发现的时候还能靠着羞耻心硬撑下来。
但靠着墙,那是越来越冷。
这会儿还要听这些乡下人说闲话,管正心里是一百一千个烦躁,说话语气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围观看热闹的乡亲们自然不乐意了。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大冬天的,也不嫌冻得慌,非跑到保管室来搞七搞八。”
“就是,看着是个小白脸啊,这么瘦,还挺猴急,
“孙知青看着挺瘦小的,没想到还挺辣,瞧把管知青挠的……”
各种荤话说的周围一票刚结婚的小媳妇都忍不住脸一红。
黄翠喜眼中若有所思,跟着说了一句:“是没什么好看的,还没结婚的单身青年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还被当场发现,正好公安同志也在,直接拉出去判个流氓罪顺便游街……”
话音未落,孙珍珍就着急忙慌地开口打断。
“不行!”她眼珠子在门口人群和边上管正之间来回转,结结巴巴道,“我和管正同志是两情相悦,情难自抑……”
她讪笑着看向管正寻求认同:“我们早就商量好要领证结婚的,管正同志,你说是吧?”
其实这年头哪怕是未婚夫妻,甚至哪怕已经结婚领证了,这年头男女在公开场所还是要注意距离。
否则要是被红袖箍看到了,少说也得警告几句。
像是这种被人当场抓奸的,要是在城里被人举报了,少不得要去蹲两天笆篱子,还得通报给单位。
但这毕竟是在乡下,民不举官不究,只要确认是未婚夫妻,顶多也就是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