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叫叫,除了赌你还会什么,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许氏嘴上骂骂咧咧,脚步转向周诚和陈氏的房子。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废物要跟她说什么。
现在的人都早婚,寿命也比较短,村里五六十岁的人都算得上是寿星。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是大家小姐,市井百姓和庄户人家的女人没有这一说。
乡下姑娘从小就开始干农活。
许氏常年下地劳作,才三十五岁,已经头发花白,满脸风霜。
苍老得让周诚觉得不可思议,像五十多岁的老妪。
能屈能伸的周诚立即跟许氏道歉:“娘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我要是再赌就不得好死。”
古人信奉鬼神,轻易不敢发毒誓,周诚觉得自己这番话应该能打动许氏。
然而……
“嗤,你个遭瘟的败家玩意儿,这话你都说多少回了,你倒是没死,我倒是快被你给气死。”
说起这个许氏就来气。
她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个讨债鬼来,不但克死她三个儿子,还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种废物活着作甚。
不如早点死了算了,还能省点粮食。
周诚瞪大眼睛,是了,他怎么忘了原身对父母彻底失望后就像换了个人,谎话是张口就来,毒誓也是跟放屁一样。
扒拉了一下原身小时候的记忆,原身成赌鬼跟父母的偏心有莫大的关系。
周铁锁和许氏共生了六子一女,养活三子一女,前头三个儿子大的五岁,小的两岁,全都在原身出生后不久相继夭折。
不是生病就是发生意外,很是邪门儿。
这让许氏和周父认为是原身克死了三个儿子,对他打心里厌恶。
要不是两口子怕以后生的儿女也立不住,早就把原身丢大山里喂狼。
许氏最疼爱的就是能说会道的龙凤胎小儿子周勤小女儿周秀。
周铁锁和许氏把原身跟老二周信当成干活儿的老黄牛。
做的好了是应该的,连句好话都听不到,做的不好就会挨打挨骂。
好东西留给周勤周秀,偶尔周信能分到一点,他却连个味儿都闻不到。
他也想去私塾念书,周铁锁两口子说他愚笨不配上私塾。
就连他看上的媳妇都要留给老二周信,把水性杨花的陈氏推给他。
他就想,同样是爹娘的儿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至于说他命硬克死三个哥哥,他不认,凭什么笃定是他克的。
只听过克夫克妻克子,没听说过克兄的。
难道不应该是父母命硬克的吗。
自从女儿出生后,他心中的怨恨达到顶点,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染上赌博的恶习。
眼瞅着许氏脚步一转就要走,周诚连忙道:“我昨日在村东头的老鼠洞里发现了粮食,大概有十几斤的样子。”
许氏果然停下脚步,满脸怒色进来重重拍了周诚一掌:“在哪儿,你这败家玩意儿拿回来了没有?”
粮食就是农家人的命,此时正值七月上旬,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陈粮吃完庄稼还没成熟,村里家家户户一日两餐都用混点高粱面的野菜团子充饥。
许氏正为粮食发愁,这废物发现粮食竟然不带回来, 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蠢货。
她简直想打死周诚。
“还在老鼠洞里。” 周诚痛得龇牙咧嘴。
失算了失算了,此刻他要能动,绝对要给这死老太婆一个大逼兜。
踏马的,上辈子他爸妈都舍不得打他,穿越过来不是被灌毒药就是挨揍。
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诚忍着吐血的冲动。
瞥了眼站在门口,手里又端了碗药的陈氏,怂了。
快速说道:“不止一个老鼠洞有粮食,还有其他地方也有。”
“在哪儿?你倒是说啊。”许氏急不可耐。
周诚忍了又忍,说:“先请郎中来给我看伤。”
空间有药,皮外伤好处理,胳膊脱臼得让郎中帮他处理。
许家有三十六亩水田,年成好,卖了粮食和几头猪,除去周三郎的束脩开支,每年还有二三两银子的结余,在大营子村属于为数不多的收入高人家。
钱是有的,只是周铁锁和许氏宁愿他死了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花一文钱。
每次挨打受伤要么硬扛,要么是陈氏厚着脸皮去问村里的刘郎中讨要治伤的法子,吃自己采点草药熬给他喝。
平心而论,陈氏真心不错。
许氏耷拉着吊三角眼:“呵,请郎中?周大郎你配吗?要死赶紧死。”
说着扭着腰走了,老鼠洞的粮食也不要了。
请郎中,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