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吴缺一眼。
这话颇为熟悉。
吴缺察觉到了两人异样的眼光,顿时微微凝眸,意识到不该在他二人面前说这话。
但也没做任何解释与修饰,仅三个字而已,这二人再聪明也不可能联想确定什么。
吴缺这话,虽然新奇,但众人也都听懂了。
“吴天师自谦了。”姬寻欢嘀咕道,翻了个白眼。
你都不算个人物的话,我们只怕皆是尘土了。
“不一样的,”夏欢连忙道,盯着吴缺的眼睛,“你是……苦主,若是你能表明原谅莲姐姐的态度,她是可以从轻处置的!”
“哦……”众人微微点头,夏娴是毫不意外,这种规矩显然西夏宫学也有。
“明白了。”吴缺颔首,这条规矩,莫名觉得有些与故乡的律法相熟呢。
只是,吴缺也有些不解地道:“她不过是想打我闷棍,又没有打成。就算宫学处置她,也不会伤到
性命吧,你为何如此急迫来找我?”
在吴缺看来,大概别人也可以与他一样,死不了的伤都可以恢复完全。
夏欢恭恭敬敬地,将盘坐姿势变为跪坐,对着吴缺半稽首,带着哭腔:“私自对学生出手,在宫学乃是最禁忌之事;就算不伤性命,情节严重也是会被削落境界甚至废掉修为的……”
我去……吴缺暗惊,这宫学定下这些规矩的人,也太厉害了吧。
吴缺想到的,不是宫学对学生多好,虽然是好,但目的却是为了让宫学的学生更对东夏有归属感。
定这规矩的人,谋的不是一时,是不朽皇朝的万世基业啊……
如此会收买人心,难怪东夏宫学在整个源气大陆的修行门阀之中,始终站在金字塔最顶端那一层。
“我去,会废掉修为吗?”众人惊愕,这不过是个闷棍,放在许多大势力里,出手的前辈长老最多被禁闭呵斥一顿。
关键是又没打到闷棍。
“而且据我所知,教习参与学生间的矛盾,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夏娴瞥看着夏欢。
宫学禁令中,尤其是教习参与学生私仇,这一条的惩罚相当严苛。
夏欢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呀,夏莲姐姐这次,要因我受大过了!墨嵩教习铁面无私,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求情的。”
这时,吴缺又腹黑地感慨,东夏宫学的高层可真是聪明,让一个不姓夏的人来做掌刑教习。
不是一姓之人,墨嵩能轻易留情才怪,不给你加菜算好了。
若这个掌刑教习是夏家皇族的人,只怕再无私,也会受到诸多因素而导致量刑不公。
人,毕竟是群居生灵,情感与人脉关系都能影响太多事情。
“啧啧,这也太惨了……”吴缺也有些不忍了。
不是他圣母,而是削落境界与废掉修为,对一个高
境界修士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或许,一个大境界的跨越,需要数年甚至几十数百年的苦修。因一个不是很大的过错,就被削掉修为,这宫学的禁令太可怕。
同时,吴缺明知这是宫学的套路,却也不禁生出一些敬佩来。
毕竟世人擅长说一套做一套,当真按律行事,就算明知是收买人心,吴缺觉得也没人能拒绝这种收买。
这是阳谋。
“吴缺,求你帮帮夏莲姐姐,若是她因此被废了修行,我……我此生如何自处……”夏欢终是忍不住,差点哭着给吴缺跪下,好在一边的夏娴及时拖住了她。
众人都看着吴缺,就连本心中有怨气的池瑶,也是眼巴巴地盯着吴缺。
“吴缺,要不,算了?”莫飞也见不得女儿家哭哭啼啼,但凡是个爷们,都怕女人的眼泪,这招总是很管用。
“是啊,反正,也没伤到什么……不是我慷他人之慨啊,吴兄,这处置实在有些……太惨了。”万罗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夏娴、妖舞儿、姜壶、也都瞅着吴缺,他们也都动容了。
若只是受些皮肉苦,被胖揍一顿,他们只会觉得夏莲活该。但这处置也太狠了,若是墨嵩真的这般处置,只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吴天师,”夏欢见吴缺思忖着,心中想着还在受苦的夏莲,用力咬牙道,“若是你愿救莲姐姐,我……我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她将“任何”两个字,说得语气较重,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决绝。
任何条件?
众人语气啧啧,面面相视,这可真是要下血本啊。顿时,都对夏欢颇有些刮目相看,此女虽刁蛮,但也非无情之辈。
而原本都觉得算了的吴缺,听到这话,顿时也是眼前一亮。
有便宜不占,岂是我吴缺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