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半晌,怒而拂袖。
力气大得将饭碗都打翻了。
“叫殿前司副统领过来!”
甲胄摩擦声渐近,副统领带刀入门跪拜。
“官家,微臣在此。”
宋晏清看他一眼,没好气地指着门外。
“你带一队侍卫,与吏部官员一同捉拿犯人。”
“买官者,卖官者,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
副统领和吏部尚书领命,倒退着离殿。
林小暖瞅着宋晏清眉眼怒张的模样,又看一眼监控画面里的宿主身体数据。
好家伙。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宿主血压飙升!
她赶紧跟宋晏清说话,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们捉到人,是就地处死还是押来送审?】
宋晏清气呼呼的,内心反问了一句。
处死?
他抬手留住副统领。
“等等!”
副统领和吏部尚书刚出勤政殿的门,连忙又一步跨进门。
“官家,有何吩咐?”
宋晏清看一眼二人,眉目之间一片烦躁。
“捉到人莫动刑,提到勤政殿,我亲自审问。”
“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晏清气得不行,饭都吃不下。
待副统领将那些人提到勤政殿的时候,他更吃不下饭了。
买官卖官者竟多达二十四人!
都是芝麻大点儿的官职。
卖官之人皆面黄肌瘦,买官之人均是身高体壮。
林小暖一看,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皇帝,你饿着你的官员了。】
宋晏清一时无言。
殿中气氛紧张地令人尴尬。
突然,一七旬老者跪地痛哭。
“官家!草民着实是不忍玄孙饿死冻死才犯下如此大错啊!”
“草民家中男丁有五,前年都入了行伍,家中只剩幼儿仆妇。”
“朝廷有规定,为官者不得从商,草民这一家老小也侍弄不好那几亩薄田,去岁冬日,大重孙已瘦成枯骨,年前入了墓土。”
“如今家中只剩一小重孙,官家,七品官的俸禄着实是……着实是……”
他说不出口,怕触怒圣颜,干脆直接磕头。
“官家明鉴啊!官家!”
这时,吏部尚书与宋晏清耳语几句。
“官家,殿外有一小童候着,正是此人重孙。”
宋晏清眉头轻皱。
怎能带无关之人进宫?
吏部尚书做官二三十年,怎会不知宫中规矩?
他知宋晏清心中疑惑,下一句就解释了。
“那位官员抱着幼童死不撒手,您又说了勿要动刑,副统领也不好使大劲,便一起带了回来。您看这个……”
宋晏清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让人将小童带进来。
小童进来,宋晏清更沉默了。
那小孩一看就是饿得多了。
林小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宋晏清的时候,也是这样。
眼大脸小,双颊微微凹陷。
即便同是面黄肌瘦,那时的宋晏清依旧与旁人大不相同。
他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气质,不是一般世家公子能有的。
矜贵端方,气度非凡。
看着那些人,林小暖微提着心,屏气凝神。
她等着看宋晏清如何断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