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太监报上一个人名,不敢多言。
林小暖瞅着渐渐降温的情丝,心里又是失落又是侥幸。
【要杀鸡儆猴?】
【你开心就好。】
宋晏清一下子冷静了。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
可不能由着我胡来。
说好的监督呢?
林小暖回想着情丝最近的动静,打算先跟他讲明白。
【我们聊过的,我需要你的怒气。】
【拿到之后,我会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监督你了?】
宋晏清心里猛地一跳,气都跳没了。
你要离开?
【时候未到。】
哦……
那我以后少生气。
自那年冬日起,我们已相依为命十几年。
我早已视你为至亲。
林小暖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地打趣。
【多谢抬爱啊,官家。】
说完,她又叹息一声。
【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生过几次气。】
【我的本意呢,其实是想趁着你小时候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大怒一场,趁机完成任务。】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尽快离开。】
【但是,哎……】
林小暖又长叹一声。
宋晏清替她说完后半句。
但是十几岁的我,并没有大怒一场的资格。
【嗯……确实。】
林小暖虽然认同,但她心里明白。
不光如此。
最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对于年幼时的宿主动了恻隐之心。
曾经有许多可以挑起宿主怒火的机会出现在她手里,但她都放任那些机会溜走。
如此,便一直拖到如今。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是有史以来,和宿主绑定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可能会有很强烈的后遗症。
和林小暖说了这么一会儿心里话,宋晏清倒没那么生气了。
他也不找那个御史的麻烦了,打算到勤政殿批奏折。
看着那些御史台的折子,宋晏清冷笑一声。
然后心平气和地写批文。
坐下没一会儿,守在门口的太监说皇后送来了甜汤,让他消消火。
宋晏清喝着汤,宋闲来了。
他放下勺子,力道有点大。
碗沿磕出“铛”的一声重响。
紧接着,脑子里便响起林小暖沉稳的声音。
【冷静。】
宋晏清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来。
“宣。”
宋闲进来拂了拂袖,然后双膝下跪,抬手取下自己头上的一品官官帽。
林小暖看不明白。
【他这是要做什么?】
宋晏清紧绷着腮帮,心想宋闲这是坦白了。
这个时候取官帽,不就相当于直接认了御史台的说法?
此举置朕于何处?
置先太后于何处?!
置皇室颜面于何处?!!
他憋着气不说话,等着宋闲先开口。
崇文国唯一的亲王双膝跪地,平举着乌纱帽,腰背略弯。
将官帽举在身前看了两眼,宋闲轻轻放到地上。
然后以头触地。
寂静的勤政殿中,回荡着他轻缓而坚定的声音。
“臣欲辞官,望官家恩准。”
恰逢门外照进一道明媚的光。
勤政殿的地上,那道光犹如冰面裂痕,将殿中一坐一跪的二人分割开。
“辞官?”宋晏清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辞官?”
“怎么,皇叔是心虚么?”
宋闲俯首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抬。
等了半晌,他都没有开口辩解。
宋晏清眉眼窜火,抬手就砸了个砚台过去。
砚台滚到宋闲脑袋前,撞歪了官帽。
宋晏清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气腾腾走过去。
“皇叔你怎么敢……”
突然,门外响起宋晏礼焦急的喊声。
“皇兄,小知澜上吐下泻,是皇嫂让我来找你的啊!”
门外的侍卫抬手架着他,试图把他架远一点。
宋晏清却让侍卫住手。
“放他进来!”
宋晏礼从侍卫手上落地,来不及整理衣冠就往勤政殿里跑,边跑边喊。
“皇兄你快去看看吧!知澜她……嗯?皇叔?”
宋晏礼停下脚,突然发觉殿中气氛不对劲。
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