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死灰色,明白他夫人已是躲不过今日这一劫,屎肯定是吃定了。
“只怕,往后也不会有后来者……”
同为翰林院大学士的古江峰,也跟着叹息不已,同时暗自觉得侥幸,只因他家里的古夫人,没有跟着谢夫人一同在皇帝面前跋扈叫嚣,充其量只是一个从犯,多半用不着吃屎。
至于那谢夫人,则在看到李观澜写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不敢再看,浑身瘫软如同烂泥一样,软塌塌的跪伏在地。
于是。
周围有些官员便朝着谢夫人指指点点,悄然议论了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啊。”
“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娶妻当娶贤,各位同僚可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谢大学士早就该把这泼妇丢掉!若是没有这泼妇,又怎会发生此等家门不幸之事……”
官员们说话的声音不大。
但此时场面安静,哪怕再小的说话声,也能让周围的人听清楚。
谢夫人听到官员们建议谢图远把她休掉,心中惊恐至极,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肃静!”
宁无舌轻哼一声,眼神如刀锋一样扫视全场。
顿时。
场面鸦雀无声。
唯有两处挥笔写字的声音,还在刷刷的响。
一处是李观澜在写字。
而另一处,则是一个跟随在皇帝身边,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白胡子老头史官,正捧着一本册子,挥笔书写《皇帝起居录》。
刘乾坤凑到史官近前,定神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
“……皇帝秉笔,皇后研墨。
北境世子李观澜挥笔疾书,下笔如有神。
顷刻间,已成十余字……”
刘乾坤看到这些,眼中满是欢喜。
好哇!
把这事记录在史书上,比把我写风月小说的事情记在史书上,要好了一万倍。
这样一来。
我今日也算是在史书当中,跟着观儿一起,留下了美名。
刘乾坤禁不住抚掌赞叹道:“写得好。”
不过。
那史官却不买账。
“请陛下慎言。”
“我辈史官,自有风骨,素来秉笔直言。陛下夸的再多都没用,本官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史官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即在书册里加上几句:“皇帝见此文稿,甚是欣慰,因此喜笑颜开。君王本该喜怒不形于色,望后世帝王引以为戒……”
刘乾坤眼睁睁看着史官写下这一顿,顿时有些懵。
朕就只是过来赞扬一句。
结果……
这就被写进史书里,成了反面教材?
刘乾坤顿时怒道:“太史明,你这老顽固竟如此不识时务,朕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不料。
这个名为太史明的史官又写了一段:“皇帝见史官刚正不阿,顿时大怒,恶骂史官……”
刘乾坤气得牙痒痒,很想打人。
但打不得。
太史明是曾经教皇帝读书的老师之一,是名副其实的帝师。
刘乾坤只是懒得再去理会太史明。
呵呵!
爱怎么写怎么写。
朕不在乎。
刘乾坤再度回到书桌前,看着李观澜写字。
不多时。
整篇《百字文》里,那一百个字,已是全都被李观澜写了出来。
群臣们啧啧称奇。
茅五剑则是开怀大笑。
刘扶摇一把将李观澜抱在怀里,使劲亲了几口。
张皇后则把刘清雅抱到近前,叮嘱怀里的小公主要多跟李观澜学习。
宁无舌则让人端来冷水,来到刚刚晕过去的谢夫人跟前,将冷水劈头盖脸脚下,当场泼醒。
“事已至此。”
刘乾坤盯着谢夫人,喝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这……”
谢夫人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答不上话来。
最终,谢夫人决定耍赖,嘟囔道:“此事,充其量只是些许小事而已,又何必跟我这个愚笨妇人一般见识?”
刘乾坤刚刚被太史明怼过,此时余怒未消,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了这些。
“朕是皇帝!君无戏言!”
刘乾坤火冒三丈,道:“来人!给她吃!”
宁无舌立即跟身边的宫人吩咐几句,把这事安排了下去。
谢夫人见事情完全无法挽回,顿时在地上撒泼打滚,呜呼哀哉大喊大叫。
但没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