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素质，令人讨厌的人。”
梁泽站在烈日下，瞬间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他都还没来得及和许沉好好相处，就被钉在了“令人讨厌”的这块板子上。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看着许沉背上显眼的脏脏的印子，莫名的，心疼却先占了上风。
“既然那么讨厌，只是说说有什么用。”
梁泽冷着脸，从地上捡起球，抬眸看向对面那群人，目光寻找着人群中的宋远。
“别人砸你，你就砸回去啊。”
他说着手上一用力，球直冲冲朝那边的人撞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许沉看见宋远捂着鼻子蹲了下去，表情痛苦。
梁泽对这动静恍若未闻，只是深深地看了许沉一眼，转身走了。
那目光似乎有重量，沉甸甸地向许沉压过来，将他盖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这几天，许沉都觉得不大对劲。
虽然他平时不怎么注意旁边的人，但好歹也坐了两个星期。
他发现梁泽上课不怎么听讲，总是趴桌上睡觉，但喜欢脸朝向他这边趴着，还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写字。
许沉不习惯别人这么看他。
有时候感觉被盯得太久了，他转头想用眼神抗议一下，结果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睡着的梁泽睫毛很长，弯成好看的弧度。
可这几天明显不一样，梁泽睡觉都朝着窗户那边，也不看他写字了。
许沉迟钝地反应过来，梁泽应该是在生气，因为那天在操场上他说的那句话。
其实梁泽哪里是在生气，他是在委屈。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觉。安安静静的也没有烦他，其余时候想看他都只是跟在身后偷偷地看。
梁泽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都是顺着心走。
他想对许沉好，想和他好好相处，于是他做到最大程度的小心翼翼，想一步步靠近。
结果人家一来就说他讨厌，说他没有素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没有素质了，简直不要太冤枉。
下课了，杨帆来座位上拽他: “走，去超市！”
梁泽站起来，二话不说踢开凳子往门外走。
杨帆赶紧跟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梁泽冷着张脸，不搭理他。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对劲。”杨帆拿胳膊撞撞他: “因为宋远啊？”
“关他什么事？”
“你那天把人家砸得都流鼻血了，我以为你愧疚。”
说到这个梁泽就来气，“那是他活该，我愧疚什么！”
“行行行，你是大爷，人家宋远都没跟你计较，你倒还发脾气。”
“他有什么脸计较，给别人道歉了吗？”
杨帆明显是把那天的前因后果忘了，一脸迷茫地问: “给谁道歉？”
“许沉啊，不然还能是谁！”
提到许沉，那天难过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脑子里全是那句许沉说的讨厌，挥之不去，像烙印一般留下了。
梁泽心烦意乱，扭头上了楼: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结果刚上去就碰到从后门出来正要去洗手间的许沉，那人看见他顿了顿脚步。
梁泽硬是忍着没给任何反应，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